
剛和未婚夫產檢出來,我們就被街頭采訪的鏡頭攔住。
“兩位看著好般配!”
女記者舉著話筒,笑容和煦。
“能不能配合我們做個小挑戰:打電話給媽媽,說句‘我愛你’呀?”
我微笑著從秦景天口袋裏掏出手機,“當然可以啦。”
不等他反應,我已點了他備注“媽媽”的電話號碼。
秦景天無奈勾了勾唇,含笑道:“媽,我愛你!”
可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準婆婆慣有的內斂回應。
而是甜膩膩的播音腔,曖昧又挑逗:
“原來是我的狗兒子,你昨晚跪在床上的時候,喊的可比這動聽多了。”
電話被猛地掐斷。
女記者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尷尬地打圓場:“阿姨......聲音真年輕啊!”
旁邊的攝影師也跟著打趣:“就是!這阿姨還挺幽默的。”
我僵在原地。
那聲音,我不可能認錯。
是汪心語。
秦景天五年前並肩作戰的黃金搭檔,也是他單戀了七年的女神。
......
秦景天愣了兩秒,拽著我就走。
不一會兒,我們在街角停下。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安撫中夾著敷衍:
“苒苒,你別多想,我媽肯定是開玩笑的。”
“我這要結婚了,她心裏高興,才沒個正形。”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你當我是聾的,還是當我是傻的啊?”
“誰聽不出來那是你女神汪心語的聲音?”
他臉色瞬時沉了下來,不耐道:
“溫苒,人家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你至於這麼上綱上線,在外麵給我難堪嗎?”
“玩笑?”我冷笑一聲,詰問他。
“那你告訴我,你昨晚臨時加班,徹夜未歸,人在哪裏?”
他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心虛,隨即理直氣壯:
“昨天心語回國了,她這次回來做我們台晚會的特邀主持人,我去接她,難道不是工作嗎?”
“不告訴你,是怕你多想,”
“你心眼本來就小,聽風就是雨的,知道了不是徒增煩惱?”
他說著,煩躁地抹了把臉,“反正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你愛信不信。”
真是可笑。
背著我和別人不清不楚,現在倒成了我的不是。
他從來沒有這兩天這麼反常過。
他那被戳穿真相的憤怒,不早就把“有鬼”寫在臉上了?
周圍的路人頻頻側目,有些人認出了秦景天。
“這不是星雲衛視之前的台柱子秦景天嗎?五年沒見了。”
“聽說五年前江心語出國後,他就轉幕後了,真是伯牙絕弦!太好磕了!”
“他旁邊那個人,眉眼有幾分像汪心語呢,該不會是替身吧?”
“哪裏像了?汪心語的氣質和長相完全碾壓她好麼?而且女神聲音也好聽!”
......
這些話像針一樣,密密麻麻紮在我心上。
原來在別人眼裏,他和汪心語的過往是佳話。
而我,不過是他為療傷隨意找來的替代品。
明明這五年來,是我一直陪在他身邊。
我一陣惡寒,隻想趕緊逃離。
可我走了幾步,卻發現他沒跟上來。
這時,背後傳來一段電話鈴聲,是汪心語特意錄製的語音:“兒子,快接電話啦!”
秦景天幾乎是立刻接了。
他的不耐煩轉為焦急,小心翼翼道:“怎麼了,心語?”
“好的,你先別急,我現在就過來。”
掛電話後,他甚至沒多看我一眼。
邊跑邊朝我喊了句:“苒苒,心語路癡,找不到電視台的大門了,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被丟在原地的我,像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他忘了,前一秒我們還在激烈爭吵。
忘了,這是他半年前就許諾要陪我的周末時光。
更忘了,我是即將要和他結婚、共度餘生的人。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我呆愣了許久。
冷風吹過,圍觀的人已經散了。
我孤零零站在街頭,下意識摸了摸腹部。
這個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