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以禾早就受不了車廂裏的烏煙瘴氣,毫不猶豫開門下車。
江邊風大,她攏緊衣衫。
身後的邁巴赫很快便規律地搖晃起來。
司機下來和她一起吹風,看她的眼神裏有同情,也有無奈。
醞釀片刻,終是忍不住道:“太太,您不要和蘇小姐一般見識,戲子就是上不得台麵......”
“再上不得台麵,被扔在這裏吹冷風的人,不也是我?”薑以禾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自嘲,目光卻平靜如水,沒有委屈,也沒有憤怒。
不知過了多久,車身終於停止晃動。
一件染著蘇曼妮香水味的西裝外套披在薑以禾身上。
“終於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陸硯深單手撐住欄杆,將她圈在懷裏,“阿禾,當初我娶你,就是看中你聽話懂事,畢竟你乖順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看在你今天不吵不鬧的份上,那天你在記者麵前胡說八道的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薑以禾胃裏一陣翻湧,推開陸硯深的手,把衣服扔到他懷裏。
“那真是多謝陸總了。”
陸硯深全然沒有聽出薑以禾話裏的異樣,隻當她是想通了,伸手將她的長發別在耳後,順勢捏起她的下巴。
“不愧是我的陸太太,這份肚量,不是尋常女人能比的。”
......
三人抵達晚宴現場。
礙於是公眾場合,陸硯深不得不與薑以禾這位正妻同行。
可他的目光卻頻頻越過她,追隨著不遠處的蘇曼妮。
使者端來甜點時,他甚至隨手遞給她一塊過敏的芒果慕斯。
薑以禾正要拒絕,耳邊忽然傳來蘇曼妮的尖叫聲。
“啊!臭流氓!”
見蘇曼妮正被一個外國人輕薄,陸硯深眸中戾氣暴漲,猛地把薑以禾推開!
而後衝到男人麵前,一拳將對方揍翻在地,狠狠踩住他那隻剛摸過蘇曼妮的手,用力碾了下去。
“哢嚓——”
男人手腕斷裂,哀嚎聲響徹宴會廳。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薑以禾跌坐在地上,隻覺得腹部傳來異樣的疼痛。
緊接著,一股熱流湧出。
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一黑,身體像被抽走所有力氣般軟了下去。
意識徹底消散前,她模糊的視線裏,是陸硯深抱著蘇曼妮毅然決然離開的背影。
......
再睜眼,薑以禾已經躺在醫院病床上。
醫生告知她,萬幸送醫及時,腹中胎兒才得以保住。
得知自己懷孕了,薑以禾瞳孔驟縮!
她早已下定決心脫離苦海,這時候懷孕算怎麼回事?
“醫生,這個孩子我不要......”
話音未落,病房門被推開。
陸硯深的手下大步走進來,不顧醫生在場,直接將她抱到隔壁房間,鎖上房門。
看到房間裏的場景,薑以禾頓時大驚失色!
隻見幾名身上臟兮兮的乞丐正虎視眈眈盯著她,眼底的淫欲幾乎要溢出來。
“太太,您派人在晚宴上非禮蘇小姐的事,陸總已經知道了,蘇小姐因此受了極大刺激,陸總說,必須也讓您體會一下這種屈辱。”
“不過您放心,這幾個乞丐已經被陸總廢了命根,他們不敢,也做不了什麼出格的事。”
薑以禾瘋狂拍打房門,“你在說什麼鬼話?蘇曼妮被非禮跟我沒關係!”
“開門!放我出去!告訴陸硯深,我懷孕了!”
可惜手下已經走遠,根本沒聽到她後麵說的話。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
薑以禾被按在冰冷的地麵上,忍受著一隻隻肮臟的手在她身上肆意摸索,帶著異味的呼吸噴灑在臉頰,滔天的屈辱幾乎將她淹沒。
她蜷縮成一團,直到眼淚流幹,房門才再次打開。
陸硯深走了進來。
他嫌惡地看了幾個乞丐一眼,冷聲命令手下將他們處理幹淨,而後走到薑以禾麵前,屈膝蹲下。
抽出一條手帕,慢條斯理擦掉她臉上的淚。
“我都說過跟曼妮隻是玩玩而已,為什麼其他人你都可以忍,到她這裏就不依不饒?”
薑以禾厭惡地把臉偏過去,仿佛他的手是什麼肮臟的東西。
陸硯深目光驟然一沉。
語氣也跟著變冷。
“阿禾,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剛認識你的時候。”
“那時你爸爸出軌陪酒女,把你媽媽家暴致死,你破衣爛衫地蹲在路邊流眼淚。”
“是我把你從泥裏撈出來,給你風光。”他俯身,語氣愈發涼薄,“你全身上下,從頭發絲到腳底,哪一樣不是我陸硯深給的?”
“沒有我,你和路邊的一條野狗沒有任何區別。”
薑以禾渾身一顫,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麵在腦海中閃過。
母親的哭喊、殘破的全家福、滿地的鮮血......
明明已經失去完整的記憶,可深藏在心底的傷疤被觸及,還是疼得她靈魂都在戰栗。
而這段錐心刺骨的過往,竟成了陸硯深拿捏她、威脅她的籌碼!
薑以禾掙紮著爬起來,臉上淚痕未幹,眼底翻湧著猩紅。
“你以為揭開我的傷疤,就能讓我變回那個依附你的可憐蟲嗎?”
“你給的風光,我早就不稀罕了!因為我在車禍裏失去了全部記憶,忘記了我們之間的所有事......”
“陸硯深,我已經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