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瑜被這一耳光扇得有些發愣,一雙眼直直地盯著薄景淮。
薄景淮他看著掌心的血跡,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他竟一時間不敢跟薑瑜對視,躲閃著視線,話說得有些磕磕絆絆。
“我已經答應蘇婉,一定會讓辰辰變成健康的孩子,我不能食言!”
頓了頓,他似乎有些找補一般:“況且,寶寶還有我這個父親,我會請最好的醫療團隊照顧她,不會讓她出事的......”
薑瑜卻根本聽不進去,轉頭又要朝著手術室衝過去,沒想到原本在外頭的兩個保鏢忽然衝了進來!
兩人一人一條胳膊,膝蓋抵著薑瑜的後背,一個按住肩膀,一個按住腦袋,把薑瑜死死地按在地上。
薑瑜的臉貼著冰冷的地板,想要抬頭卻被人死死按住脖頸,掙紮的身子讓她宛如一條瀕死的魚。
狼狽地像是被人打殘廢的野狗,眼睜睜看著手術室的大門徹底關上。
“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徹骨的痛苦和無法掙脫的絕望,讓薑瑜徹底崩潰。
薄景淮下意識朝著她走近兩步,下一秒就被蘇婉挽住胳膊。
“景淮我能不能進去親眼看著辰辰做手術,我好擔心他!”
看著蘇婉淚意盈盈的雙眼,薄景淮頓了頓,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好。”
眼見薄景淮就要帶著蘇婉進手術室,身後的保鏢連忙喊道。
“總裁,那夫人......”
薄景淮脊背一僵,卻連頭也沒有回。
“夫人累了,打一針鎮靜劑,讓夫人好好睡一覺吧。”
薑瑜瞠目欲裂。
她歇斯底裏地朝著薄景淮吼道:“薄景淮救救寶寶,她也是你的女兒,你怎麼能讓她......”
冰冷的液體輸進薑瑜的身體,一點點徹底吞沒了她最後的意識。
薑瑜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還是那個普通家庭裏,靠寒窗苦讀考上頂級學府的少女。
然後在第一天新生演講大會,對新生代表薄景淮一見鐘情。
彼時的薄景淮,長相俊美,學習出眾,家世顯赫,卻沒有紈絝的不良嗜好,更沒有任何二代的高高在上。
僅僅隻是站在那裏,就輕易地讓所有女生愛上他。
而薑瑜是萬千追逐他的少女裏,普通但卻最堅韌的一個。
其實到現在為止,薑瑜都不知道薄景淮為什麼偏偏選中了自己,但她知道,當薄景淮直接跳過了表白交往,跟她求婚的時候,幸福地像是被中了六合彩。
從那一天起她幻想了無數次跟薄景淮的婚後生活。
他們的婚禮不一定要很盛大,但一定要很幸福,蜜月她不想出國,更想帶薄景淮回自己的故鄉看看,看看她成長的地方。
過兩年二人世界之後,可以要一個寶寶。
她喜歡女孩,又想要一個長得像薄景淮一樣的男孩,最好可以有兩個寶寶,也可以給安靜平淡的家庭,增添一些活人氣。
但就像結婚證那天被丟進垃圾桶的外套一樣,沒有一件事按照她幻想發生。
她的婚禮由婆婆全權掌控,本就看不慣她出生的婆婆,把一場婚禮置辦成上流人士交流晚宴,她的親朋好友都沒有得到邀請。
蜜月因為被薄景淮一句工作很忙,草草取消,對於去故鄉的提議,更是興趣缺缺。
這些年每年回家省親,從來都是薑瑜一個人,薄景淮唯一一次跟父母見麵,還是在婚禮上。
甚至孩子......也來的很意外。
兩人同房次數本就少,薄景淮又做足了安全措施,其實薑瑜都做好會丁克的準備。
直到那天,從來清冷自持的薄景淮帶著酒氣把她堵在浴室,強勢霸道的吻落下來的時候,還透著威士忌濃烈的酒香。
那是他們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
沒過多久,薑瑜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帶著一絲緊張和無數期待,她迫不及待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薄景淮。
其實到現在,她都忘不了薄景淮當時的眼神。
怎麼說呢,就好像在看一個不擇手段,算計他懷孕的撈女。
那點喜上眉梢的雀躍光速退去,薑瑜的臉色一寸寸發白,直到很久很久之後,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去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