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廁所裏,虞今禾死死地揪住衣領,她沒想到,孕吐來得如此突然。
她緩了半晌,掬起一捧水澆在自己臉上,臉上帶著苦澀的笑意。
原本三周年紀念日,她想送給孟敬周的禮物就是她懷孕的消息。
可惜,她卻在告訴他這個消息之前,先一步看見了葉文依的孕檢單。
虞今禾低頭,看向手上的藍鑽,原本熠熠生輝的火彩,也變得黯然失色了。
她深吸一口氣,將戒指摘下,無名指上隻留下一道光禿禿的戒痕。
虞今禾推開門,迎麵就撞見了向她走來的葉文依。
她依舊笑著,臉上早沒了學生時期的怯懦。
“今禾姐,敬周哥說讓司機帶你去伯父伯母的墓地上看看,”葉文依滿意地看著虞今禾臉色微變,“但我想著,你五年未歸,一個人去祭拜的話,未免太過殘忍,所以我就和敬周說,讓我陪你去。”
路過客廳時,孟敬周起身將一個小包遞給葉文依,表情柔和,“路上小心,有什麼事及時和我說。”
說著,警告似的看了虞今禾一眼,掠過她空蕩蕩的手指時,眼神微動。
葉文依羞澀一笑,不好意思地看向她,“見笑了,敬周哥一向對我有很強的保護欲,他不是故意針對你的。”
虞今禾看著他們膩歪了好一陣之後,葉文依才帶著她離開。
坐上車,擋板升起。
“今禾姐,說起來,還要感謝你五年前的離開,不然敬周哥也不會意識到他愛的是我。”葉文依將包放下,淺笑晏晏。
虞今禾扯了扯嘴角,沒有接話。
葉文依也不惱,自顧自地說:“也許你可能覺得敬周哥對你還會回心轉意,可你知道嗎,敬周哥在你離開後不到半年,就以你失蹤為由辦了離婚,又在半月後,給了我一場盛大的婚禮。”
“半年後,小小出生,又在她的滿月酒裏宴請了所有能請的賓客,”她掖了掖頭發,笑容甜蜜,“他們說,小小的滿月酒比今禾姐當初的婚禮還要盛大呢。”
......
葉文依喋喋不休地說著她和孟敬周的甜蜜,原來,他真正愛一個人是這個樣子。
其實不用她親口說,穿來的兩天裏已經足夠虞今禾看得明白。
隨後一路無言。
到了墓地,葉文依體麵地將空間留給她,眼中帶著不甚明顯的憐憫。
一開始虞今禾不知道她眼裏的含義,直到她看見爸媽的墳墓。
虞父虞母生前極為體麵,死後卻連一個幹淨的墳墓都沒有。
兩個小小的碑,就是他們的長眠之地,上麵還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虞今禾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猛地跪下,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爸、媽,是我害了你們......”虞今禾泣不成聲,用袖子拂去墓碑上的灰塵,“委屈你們在這住幾天,六天過後,一切都會好的......”
虞今禾怎麼也沒想到,父母生前幾乎將孟敬周當親生孩子看待,可他居然連死後的一點體麵都不給他們留。
回去的路上,葉文依沒再說話。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門。
虞今禾徑直回了房間,一陣嘔意又襲了上來。
她緊閉雙眼,眼淚還是沒出息地流了下來。
突然,敲門聲響起,緊接著小小出現在她麵前。
“漂亮姨姨,你怎麼了嗎?”小小的臉上滿是擔憂。
虞今禾有些窘迫,勉強牽起一個笑,“姨姨沒事,小小是有什麼事嗎?”
“小小來幫忙!媽媽說,姨姨的肚子裏和媽媽一樣有小寶寶,小小喜歡小寶寶,所以給姨姨送藥膳啦!”小小臉上揚起一個童真的笑容。
葉文依肚子裏,還有個孩子。
虞今禾猛地深吸一口氣,卻又在意料之中。
畢竟他看起來這麼愛她,小小也有四歲了,再生一個很正常。
“什麼小寶寶?”拎著一雙小鞋子的孟敬周突然出現在門口,漆黑的瞳孔裏翻湧著暗潮:“虞今禾,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