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歲的女兒最近總是躲著我,她對我說:“現在的媽媽,味道不對。”
起初我以為是孩子胡說,直到有天我在監控裏看到,
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在夜深人靜時從衣櫃裏爬出來,
然後在我丈夫的身邊躺下......
1
手機屏幕的光,照得我臉色慘白。
監控畫麵裏,那個女人動作輕柔得像一隻貓。
她穿著我的真絲睡衣,長發披散。
如果不是確定自己此刻正躲在書房,我幾乎要以為,那就是我自己。
她爬上床,自然地摟住了我的丈夫顧晨。
顧晨在睡夢中似乎有所感應,反手將她抱緊,還蹭了蹭她的臉頰。
親密無間,仿佛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
我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媽媽,你還不睡嗎?”
女兒諾諾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帶著怯意。
我猛地按滅手機,心臟狂跳。
“寶貝,怎麼醒了?”我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聲音卻在發抖。
諾諾站在門口,手裏抱著小熊,沒有靠近。
“媽媽,那個阿姨還在嗎?”
我愣住了:“什麼阿姨?”
“衣櫃裏的阿姨。”諾諾小聲說,“她身上的味道,好香,但是......我不喜歡。”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
諾諾最近的反常,終於有了答案。
她抗拒我的擁抱,說我“味道不對”。
原來,她一直都知道家裏有別人。
我抱起諾諾,快步走向主臥。
我要當麵對質。
我推開門,顧晨睡得正香,床上隻有他一個人。
衣櫃門關得嚴嚴實實。
我放下諾諾,撲向衣櫃,一把拉開。
裏麵掛滿了我的衣服,整整齊齊,沒有任何異常。
我發瘋似地翻找,鞋盒、隔層,什麼都沒有。
顧晨被我吵醒了。
他坐起來,揉著眼睛:“老婆,你大半夜在幹嘛呢?”
我喘著粗氣,指著衣櫃:“她呢?那個女人呢!”
顧晨皺起眉頭,一臉莫名其妙:“什麼女人?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看到了!監控!她從這裏爬出來,睡在你身邊!”我語無倫次。
顧晨下了床,光著腳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
“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出現幻覺了?”
“我沒有!”我打開手機,調出監控錄像。
可是,屏幕上卻顯示“文件已損壞”。
我不敢置信地來回點,所有的記錄,從今晚十點開始,全部消失了。
“你看吧,哪有什麼錄像。”顧晨歎了口氣。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別嚇著諾諾。”
我轉頭看去,諾諾縮在床角,大眼睛裏滿是恐懼。
顧晨把我拉回床上,語氣放緩:
“芝芝,我知道你最近辛苦。我每天應酬多,忽略了你。”
他抱著我,熟悉的古龍水味鑽進鼻腔。
但在這股味道之下,我似乎捕捉到了另一絲甜膩的、陌生的香氣。
就是諾諾說的,那個“阿姨”的味道。
我僵硬地躺在他懷裏,渾身發冷。
第二天早上,我頂著黑眼圈起床。
顧晨已經做好了早餐,煎蛋、牛奶,一切如常。
“昨晚沒睡好?臉色這麼差。”他體貼地給我倒了杯水。
我盯著他:“顧晨,我們談談。”
他放下杯子:“談什麼?談你臆想出來的女人?”
“諾諾也看到了!”
顧晨的臉色沉了下來:
“林芝芝,孩子亂說話你也信?”
“你是不是要我帶你去看看心理醫生?”
他把諾諾抱上餐椅:
“諾諾,告訴媽媽,你昨晚是不是做噩夢了?”
諾諾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顧晨,點了點頭。
這一刻,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之後我渾渾噩噩去上班,設計稿卻被總監退回來三次。
“林芝芝,你這狀態怎麼回事?魂不守舍的。”
最後沒辦法,我臨時請了假,回到家。
我要找出破綻!
我仔細檢查了衣櫃,甚至用螺絲刀撬開了背板,後麵是冰冷的牆壁。
我又去查了小區的監控。
保安室裏,值班的李叔調取了昨晚的樓道錄像。
“林小姐,昨晚沒人進出你們家啊。”
我指著屏幕:“那這個呢?”
畫麵裏,十點左右,一個穿著和我同款風衣的女人,低著頭進了電梯。
李叔撓撓頭:“這不是你嗎?”
“不是我!”
“可這身衣服,這身形,就是你啊。”
我啞口無言。
那個“她”,已經可以完美地模仿我的一切行動。
我回到家,顧晨還沒下班。
我坐在沙發上,精疲力盡。
如果“她”能憑空出現,又能憑空消失,我該怎麼辦?
我突然想到一個細節。
昨晚顧晨抱住“她”的時候,動作太過自然。
這說明,這不是第一次了。
“她”到底是什麼?
我決定今晚不睡了。
我要在暗處,等著“她”出現。
2
夜深了。
我把諾諾哄睡後,躲進了書房。
主臥的門虛掩著,我能聽到顧晨均勻的呼吸聲。
我屏住呼吸,死死盯著監控畫麵。
十二點,一點,兩點。
什麼都沒發生。
難道“她”知道我在監視,所以不出來了?
就在我精神鬆懈的瞬間,眼角的餘光似乎瞥見主臥的門縫裏,閃過一道白影。
我猛地看向監控。
床上,顧晨的身邊,又多了一個人。
“她”背對著鏡頭,正伏在顧晨耳邊,似乎在說著什麼。
我抓起手機,衝了出去。
推開門,床上隻有顧晨。
“誰?!”我尖叫。
顧晨猛地驚醒:“林芝芝,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撲過去,掀開被子,什麼都沒有。
但我聞到了,那股甜膩令人作嘔的香氣,濃鬱得化不開。
“你聞到了嗎?她來過了!”我抓著顧晨的胳膊。
顧晨用力甩開我:“你瘋了?這屋裏隻有你身上的香水味!”
我低頭聞了聞自己,可我根本沒噴香水。
那味道......是從顧晨身上散發出來的。
“是她留下的,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顧晨徹底怒了:
“林芝芝,你疑神疑鬼也要有個限度!我每天工作這麼累,你還要這樣折磨我嗎?”
他穿上衣服,摔門而去。
“我去公司睡!”
家裏隻剩下我和諾諾。
我癱坐在地上,恐懼和無助將我吞沒。
“她”在玩弄我。
“她”故意讓我聞到味道,卻又讓顧晨聞不到。
我成了顧晨眼中的瘋子。
我必須自救。
第二天,我沒有去上班,而是跟蹤了顧晨。
他沒有去公司,而是去了城西一家不起眼的私人會所。
我在外麵等了三個小時。
他出來時,神清氣爽,那股甜膩的香氣更濃了。
我一路尾隨他回家。
他進門看到我,愣了一下:“你今天沒上班?”
“你去哪了?”我冷冷地問。
“見客戶。”
“哪個客戶在那種地方見?”
“林芝芝,你跟蹤我?”顧晨的臉沉了下來,“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你把那個‘東西’帶回家,你考慮過我和諾諾嗎?”
“我都說了沒有!你再這樣,我們就離婚!”
“離婚”兩個字,像一把刀紮進我心裏。
我們曾經那麼相愛。
現在,他為了一個看不見的“怪物”,要和我離婚。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換個方式。
我不再跟他爭吵。
我開始“順從”。
我幫他放洗澡水,準備換洗衣服。
顧晨有些驚訝,但緊繃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芝芝,這樣多好。你別胡思亂想。”
晚上,我主動抱住他。
他僵硬了一下,但沒有推開我。
我忍著惡心,在他耳邊輕聲說:“老公,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疑神疑鬼了。”
顧晨放鬆下來,回應了我。
我在等。
等“她”出現。
半夜,顧晨睡熟了。
衣櫃門“吱呀”一聲輕響。
我閉著眼睛,屏住呼吸。
一隻冰涼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3
那隻手沒有溫度,像蛇一樣滑膩。
“她”貼近了我,呼吸噴在我的脖頸上。
甜膩的香氣幾乎讓我窒息。
“你輸了。”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那聲音竟然和我一模一樣。
我猛地睜開眼。
“她”就趴在我身上,那張臉,那雙眼睛,分毫不差。
唯一的區別是,“她”的眼神裏,充滿了嘲諷和冷漠。
我張嘴想叫,卻發不出聲音。
“她”按住了我的喉嚨,輕笑:“別白費力氣了。”
“你到底是誰?”我用口型問。
“她”笑了,笑得詭異。
“我就是你啊。確切地說,我是顧晨想要的你。”
“他想要一個聽話的、溫柔的、永遠不會對他發脾氣的妻子。而你,太有主見了。”
“她”從我身上爬起來,走到顧晨身邊,溫柔地替他掖了掖被角。
“看,我多愛他。”
我掙紮著坐起來,喉嚨火辣辣地疼。
“你胡說!”
“是嗎?”“她”轉過身,“那你怎麼解釋,他怎麼也不願相信你?”
“她”突然湊近監控攝像頭,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
然後,“她”當著我的麵,走進了衣櫃。
我衝過去,衣櫃裏空空如也。
這次,我沒有驚動顧晨。
我崩潰地回到書房,調取監控。
畫麵裏,我“自己”從床上坐起來,對著空氣發呆,然後衝進衣櫃,又失魂落魄地走出來。
根本沒有“另一個女人”。
從監控的視角看,全程隻有我一個人在發瘋。
4
第二天,顧晨的母親,我的婆婆,突然來了。
她一進門就拉下臉:“林芝芝,你怎麼回事?顧晨說你最近狀態很差,諾諾都嚇壞了。”
顧晨在一旁假惺惺地說:“媽,芝芝隻是太累了。”
婆婆不由分說,抱起諾諾:
“孩子我先帶走,你好好調整一下。別把我的乖孫女也帶出毛病來。”
諾諾哭著喊媽媽,卻被強行帶離。
我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我被孤立了。
顧晨回來後,對我冷若冰霜。
“林芝芝,你什麼時候恢複正常,諾諾什麼時候回來。”
我死死盯著他:“那個‘味道’,是你從會所帶回來的,對不對?”
顧晨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怒道:“你還在發瘋!”
我決定再去一次那個會所。
我辭掉了工作,把所有積蓄都取了出來。
會所門口,我被攔住了。
“女士,我們這裏是會員製。”
我塞過去一遝錢:“我找顧晨,他經常來。”
保安猶豫了一下。
這時,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打量了我一眼,笑了。
“顧太太?久仰。”
他自我介紹姓白,是這裏的負責人。
白先生帶我進去。
裏麵裝修奢華,但氣氛詭異的安靜。
他遞給我一杯琥珀色的飲料:“喝點飲料,我們聊聊吧。”
我接過杯子放在嘴邊,忽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甜膩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