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放肆！"

我輕嗬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莫名的威壓。

我身後幾名打扮成夥計的黑雲寨打手挺身而出。

柳媚動作一僵。

二當家手持棍棒，目露凶光。

"誰敢動首領一根汗毛，老子打斷她的腿！"

柳媚嚇得後退半步，咬著牙罵道：

"陳瀾，你這賤骨頭，竟敢與山匪為伍。"

嶽母見狀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沒天理啊！贅婿勾結土匪要殺嶽母啊！"

我看著這荒唐的一幕，隻覺得可笑。

"打斷她的腿，扔出去。"

二當家早就按耐不住，獰笑著走上前。

柳媚瞬間臉色慘白：

"你敢，我可是鄉紳柳家的小姐。"

"鄉紳？"

二當家呸了一口：

"在這饑荒年頭，鄉紳頂個鳥用？"

說完，狠厲的棍風掃過，硬生生砸在柳媚的左腿。

清脆的骨折聲響起，柳媚抱著左腿發出淒慘的哀嚎。

少卿被嚇到一旁，縮著身子發抖。

我將休書扔到柳媚麵前，冷冷開口：

"按手印。"

柳媚疼的滿頭大汗，眼神怨毒地盯著我。

但在二當家再次舉起棍棒的威脅下，隻好顫抖著按下手印。

她趴在地上。

眼神瞥到一旁的粥桶，氣喘籲籲道：

"陳瀾！休書我也簽了，求求你，給我口飯吃。"

"我和嶽母還有少卿，已經快半月沒有進食。"

我俯看著柳媚。

又讓二當家搜來一個狗盆。

當著他的麵，笑著將粥倒入狗盆。

"想吃？先學三聲狗叫。"

柳媚拐著瘸腿，剛想扭頭離開。

少卿突然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哭訴。

"媚姐姐，我好餓。"

她頓了頓：

"要不聽瀾哥哥的，學三聲狗叫？"

柳媚目光驟然冰冷。

沒等發作，少卿卻搶著開口：

"媚姐姐，顏麵固然重要，但你難道想眼睜睜地看著我和嶽母丟了性命。"

嶽母也在一旁幫腔：

"就是，連三聲狗叫都不願意學，老娘養你這麼大有什麼用？"

柳媚渾身震顫。

終是歎了口氣，對上我的目光。

屈辱道：

"汪......汪......汪......."

我還是低估了柳媚的無恥。

沒忍住笑出聲。

此刻，她那張灰頭土臉的麵容變得惡心至極。

我冷冷地拎來一桶粥丟在地上。

"帶上它，馬上滾。"

嶽母和少卿慌忙攙起柳媚，狼狽不堪地逃離此地。

幾日後。

我如往常一樣，正在粥棚忙碌。

一隊披著掛印的官兵氣勢洶洶衝過來。

為首的王捕頭高喊：

"奉知府大人之命，捉拿盜竊官糧的賊人陳瀾。"

江城門外一陣騷動。

我立刻被圍在中間。

看著麵前明晃晃的槍尖，我皺起眉頭，問道：

"盜竊官糧？你有何證據？"

那官兵頭領倨傲開口：

"柳家小姐柳媚親口指證！村夫陳瀾勾結山匪，盜取官倉糧米在此收買人心，欲圖謀不軌！"

我心中冷笑。

"僅憑她一言，你們就胡亂定罪？"

王捕頭麵露不屑：

"搜一搜便知。"

官兵正要動手，朱靈瀟卻走出帳篷。

擋在我的身前，朗聲道：

"且慢！"

她指著鍋中的米粥。

"王大人說的官糧，可是這些？"

"正是！"

朱靈瀟忽然笑了，拿出一袋空的預製菜料理包。

"此是海外番邦秘法所製，幹燥易存，用水煮開即食。"

"乃我商隊特有之物，何時成了朝廷的官糧？"

朱靈瀟語氣一轉嚴肅。

"柳媚信口雌黃，你等不查明真相便要抓人，江城衙門都是這般辦案的？"

王捕頭一愣，顯然沒料到這出。

朱靈瀟繼續施壓：

"更何況，陳公子在此施粥，救人無數。官府不曾賑濟，如今卻要抓捕行善之人。"

"這事傳出去，知府大人的名聲......"

王捕頭臉色變換不定。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江城知府冷著臉下車，在王捕頭耳邊低語幾句：

王捕頭頓時變得恭敬，急忙拱手：

"朱小姐，是在下莽撞了！誤會，都是誤會！"

知府大人也對我賠笑道：

"這件事，某必查清真相，還陳公子一個公道。"

說罷，他竟帶著官兵灰溜溜地走了。

我轉過頭。

驚訝地看向朱靈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