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蘇嫋嫋的反擊比預想中更快。

例會結束後第三天，我剛走進實驗室，就感覺氣氛不對。

周韻和幾個學生聚在一起，看到我進來，立刻散開，眼神躲閃。

"怎麼了？"我問。

周韻咬著嘴唇，把手機遞給我。

學校內部論壇的熱帖標題格外刺眼------

《驚爆！普林斯頓"高材生"數據造假，學術不端行為大揭秘！》

發帖人匿名，貼出了我例會上展示的部分數據圖表，以及一份語焉不詳的"內部舉報信"。

信裏指控我偽造數據，沽名釣譽，利用古籍研究的冷門和晦澀掩人耳目。

帖子下麵跟了幾百條評論，說什麼的都有。

"看著人模狗樣，沒想到是這種人！"

"怪不得躲在圖書館修書，原來是見不得光。"

"聽說她當年在普林斯頓就......"

周韻聲音發顫："季老師，他們怎麼能這麼胡說八道！"

我掃了幾眼，把手機還給她。

"不用管。"

"可是......"她急得快哭了，"蘇教授剛才來過了，說......說讓您去她辦公室一趟。"

我點點頭，放下東西就往蘇嫋嫋辦公室走。

門沒關，她正端著茶杯，好整以暇地看著電腦屏幕。

見我進來，她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屏幕。

"季助理，看來你遇到大麻煩了。"

我站在門口，沒進去。

"蘇教授找我有事？"

她放下茶杯，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姿態放鬆。

"學術不端，可不是小事。現在輿論發酵得這麼厲害，學院壓力很大啊。"

她拖長了語調。

"張院長那邊，恐怕也保不住你。"

"所以？"

"所以，"她向前傾身，壓低聲音，帶著蠱惑。

"隻要你承認數據有問題，主動辭去圖書館和實驗室的職務，我可以幫你向學院求情，保留一點體麵。"

我看著她眼底閃爍的精光，忽然覺得有點可笑。

"如果我不呢？"

她臉色一沉，語氣瞬間轉冷。

"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我會向學術委員會正式提交舉報材料，到時候，你身敗名裂，可別後悔！"

"舊情？"我重複了一遍這個詞，感覺舌尖有點澀。

她像是被刺痛了，猛地站起來。

"季妍！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天才？你現在就是個修書的！"

她指著門口，聲色俱厲。

"滾出去！等著被開除吧！"

我沒動，隻是靜靜看著她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蘇嫋嫋，"我輕聲問，"你當年拿走我的手稿時，也是這麼理直氣壯嗎？"

她瞳孔驟縮，臉色瞬間慘白。

"你......你胡說什麼！"

"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清楚。"

我轉身離開，關門前，留下最後一句。

"我們，發布會上見。"

她抓起桌上的筆筒狠狠砸在門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季妍！你算什麼東西！你也配？！"

第二天，是學校和國際數學學會宣布重大合作的發布會。

我穿著剪裁利落的西裝出現在現場。

蘇嫋嫋看見我時尖聲道："季妍，你怎麼還有臉來！你是不是想求張院長原諒？"

她對著旁邊的保安揮手，"快把這個被開除的學術敗類趕出去，她不配出現在這裏！"

就在這時，安德森教授被記者和學會高層簇擁著走來。

蘇嫋嫋下意識擠出一抹討好的笑，"安德森主席......"

話音未落，在她驚愕的目光中，安德森笑著向我伸出手。

"向各位介紹一下，季妍博士，我們國際數學學會的新任理事長，《數學年刊》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