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楚清漪拖著沉重的雙腿進了廚房。

手指傳來熟悉的麵粉觸感時，

她有些恍惚的想起，這七年的婚姻，她跟沈廷晏並非沒有過溫情。

除了不履行夫妻義務，他也曾心疼她年紀小，衣食住行都會親自照料。

從廚房出來，楚清漪把佛手酥遞給沈廷晏，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她說：“沈廷晏，以後，我再也不欠你什麼了。”

沈廷晏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又鬧？清漪，我知道你因為伯父的事心情不好，但不要把氣撒在歡歡身上，她也是無辜的。”

無辜？

楚清漪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看著他理所當然地為那個害父親病情加重的凶手辯解，心中最後一絲溫度也徹底消散。

她沒有再跟他爭辯，隻是轉身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遞到他麵前。

“這是離婚訴訟的起訴狀副本，我已經向法院提交了。開庭時間是下個月十五號，你作為被告，記得準時出席。”

沈廷晏看著那份白紙黑字的起訴狀，瞳孔驟然緊縮。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楚清漪，她竟然真的敢！

她竟然真的敢跟他訴訟離婚！

“你瘋了？！”

他一把奪過文件，捏得指節發白，“我跟你說過，跟我打離婚官司，你不可能贏！你這是在自取其辱！”

“那也比待在你身邊，被你和你的情人當成玩物，繼續受辱要好。”

沈廷晏被她眼中的死寂刺痛，一股無名火直衝頭頂。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進懷裏，低頭就要吻下去，似乎想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掌控權。

“放開！”

楚清漪劇烈地掙紮起來，厭惡地偏過頭，躲開他的唇。

她的抗拒徹底激怒了沈廷晏。

他猩紅著眼，像一頭被挑釁的野獸，粗暴地將她壓在冰冷的牆壁上，聲音裏帶著殘忍的冷笑：

“怎麼？這七年都求著我碰你，現在鬧著要離婚，想為誰守身如玉？楚清漪，別忘了，在你還是我妻子的期間，我有權行使我的合法權利！”

他撕扯著她的衣服，不顧她的哭喊和掙紮。

就在楚清漪感到絕望，以為自己要被他徹底摧毀時，他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看著她淚流滿麵的臉，看著她眼中那濃得化不開的恨意和絕望，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他以為他能掌控一切，包括她的愛。

他享受著她為他吃醋、為他痛苦的樣子，那讓他有一種病態的滿足感。

他以為她永遠不會離開。

可現在，他看著她眼中熄滅的光，忽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鬆開了手，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楚清漪立刻拉緊被撕破的衣服，蜷縮在牆角，像一隻受驚的刺蝟，用充滿恨意的眼神死死地瞪著他。

沈廷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喉嚨幹澀得發不出一個音節。

他狼狽地移開視線，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摔門而去。

門被重重關上，兩個人被隔絕成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