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她的聲音裏帶著慣有的不耐煩，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搬家。"我拉上行李箱拉鏈，"鑰匙放在鞋櫃上了。"

她攔住我的去路：

"就因為我昨天去幫林嘯找房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

我抬頭看她。這張我愛了五年的臉，此刻看起來竟有些陌生。

"不是因為這個。"我平靜地說，"我們分手吧。"

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分手？就因為我忘了你的生日？謝翊，你什麼時候學會欲擒故縱這一套了？"

"下周六你生日，我訂了餐廳，給你補辦派對。"

她語氣軟了下來，"想要什麼禮物？"

"不用了。"我說，"我不過生日。"

"別鬧。"她皺起眉頭，"你不是一直想跟我結婚嗎？提分手是嚇我的吧？"

我看著她堵在門口，幾個工人一時難以進出。

我緩和了一下語氣：

"安冉意，過生日可以，但是家，我必須搬。"

見我妥協，她終於還是側開身子，讓出路來。

"小翊，後麵你肯定還會搬回來的。"

看著她眼裏的篤定，我隨意地"嗯"了一聲。

之後的幾天，安冉意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她開始給我分享日常，拍她吃的午餐，發辦公室窗外的夕陽。

若是從前，這樣的消息能讓我開心一整天——

記得有次她隨手發來一張雲的照片，我保存下來當了好久的屏保。

現在卻隻覺疲憊。

【今天路過你最愛的那家花店】她發來消息。

我看了眼屏幕，回了兩個字：【挺好】。

生日那天，我還是去了餐廳。

露台布置得精致浪漫，香檳玫瑰在晚風中搖曳。

卻是林嘯最愛的品種，我喜歡的，是白玫瑰。

安冉意穿著優雅的禮服，手捧花束站在中央。

我接過花，聞到一陣馥鬱的香氣。

"喜歡嗎？"她遞過花束，眼裏有著久違的溫柔。

"我知道最近忽略了你，等林嘯安定下來，我們就結婚。"

"我已經在看婚房了，就在你喜歡的那個湖邊小區。"

若是三個月前聽到這番話，我大概會喜極而泣。

可現在，我隻覺得可笑。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林嘯帶著哭腔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冉意姐，我在醫院......胃好痛......"

她下意識看向我。我捧著花束，安靜地等她做決定。

"我馬上到。"她掛斷電話，"小翊，林嘯他......"

"去吧。"我說，"路上小心。"

她的表情有些複雜，似乎我的平靜比哭鬧更讓她不安：

"我盡快回來。等這件事過去，我們就開始準備婚禮。"

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我把花束輕輕放在桌上。

玫瑰開得正好，可惜我已經不喜歡了。

兩小時後，安冉意處理完林嘯的"急性腸胃炎"趕回會所。

她摸了摸口袋裏的絲絨盒子。

那枚鑽戒她準備了很久，雖然她提前離開了。

但是她相信，隻要等她的小翊看到戒指，就會原諒她。

不會再和她鬧脾氣了。

她推開包間的門，迫不及待地走向露台。

玫瑰和蛋糕原封不動地擺在桌上。

露台卻空無一人，隻有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