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好友李硯同年入伍。
刀光劍影裏,我為了掙軍功在前線奮勇殺敵,總是落得滿身傷痕。
可他卻總能毫發無傷地就獲得比我多十倍的軍功。
我俘虜十人,他就能俘虜百人。
我攻破一座城池,他就能攻破十座。
我不甘心,將頭顱別在褲腰帶上衝鋒陷陣一年,終於爬到千戶長的位置。
可第二天李硯就被皇帝親封為驃騎大將軍,比我的官職高了十個階級。
夫人不滿,“都是一起入伍的,怎麼你比李硯差了這麼多,真是廢物!”
我也很納悶,明明我起早貪黑的練功,為什麼卻要比李硯付出百倍努力才有所成就。
而他就算隻到軍營裏點個卯都能撿到俘虜,立下汗馬功勞。
最後,我因上陣殺敵力竭,被大卸八塊,慘死邊疆。
靈魂升在空中,我看到捷報傳到大渝,李硯被封王拜相,而我的夫人也投入他的懷抱。
她倚在李硯懷裏,“阿硯,我們能過上這種坐享其成好日子,還多虧你綁定了係統,把霍千戎的軍功十倍的占為己有!“
”可憐他至死都不知道,他的努力,不過是為了你做嫁衣罷了。“
我這才知道,就是這個所謂的係統讓他們踩著我的屍體名利雙收。
再睜開眼,我竟然重生回戰死沙場的前一天。
“千戎,快起來把進補的湯藥喝了。”
“你日夜練功辛苦,得好好補身子,身子強健了,才能在戰場上以一敵百。”
夏晚蓮關切的語氣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看著她溫婉柔和的笑容,我才意識到自己重生到戰死沙場的前一天。
蝕骨的疼痛仿佛還未消失,我不禁好笑,上一世她這麼說我還以為是希望我殲滅敵軍平安歸來,沒想到隻是為了李硯能夠飛黃騰達。
見我失神,她體貼地撫上我的額頭,“不會受風寒了吧?”
惡心油膩的觸感襲來,我一把打落她的手,滾燙的湯藥灑了她一身。
她立即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霍千戎,好日子過膩了是吧?”
“趕緊爬起來去練功,還做夢建功立業,我看你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我若你是爹娘,當年一生下來就把你摁進糞坑溺死,活著浪費米糧的慫包。”
一張秀臉猙獰惡毒,我實在不想再看。
“嫁給我讓你受委屈了,我們和離吧。”
沒想到我會這麼疏離又決絕,她先是一怔,隨即立馬放低了姿態,就連適才想殺了我的語氣瞬間也柔和起來。
“千戎,我是關心則亂,誰不想自己的夫君為國效力、功成名就?”
無辜的雙眸惹人憐愛,倘若在上一世,看到她這副模樣,我一定會自請去柴房麵壁思過。
可今時不同往日,我死死地盯著她,“你究竟是關心我這個人,還是關心我能不能功成名就?”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心虛,辯解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我打斷。
“晚蓮,你若真心愛我,就該知道刀劍無眼,要不我們回鄉務農吧?”
“要是與你能平安到老,這千戶長我不當也罷。”
聽我如此說,她又頓時大怒,一把掀開我的被子。
“刀還沒架在脖子上就尿了褲子,我怎麼就嫁了你這樣的窩囊廢?”
“我看你連勾欄瓦舍裏的龜公都不如,好歹人家懂得八麵玲瓏,你卻隻會躲在被子底下當縮頭王八!”
我沒想到她翻臉會這麼快。
上一世,我就是在接下來的大戰中慘死。
背上的箭傷尚未痊愈,稍微一動便撕心裂肺的疼。
可夏晚蓮卻不允許我告假休養,甚至放言說若不盡快立下汗馬功勞,就要與我和離。
為了保全這段年少感情,我隻好在戰場上拚命廝殺、殊死搏鬥。
後來大渝以少勝多,可我卻因久戰脫力被敵軍五馬分屍。
直到死了,我才知道真相,原來李硯綁定了所謂的係統。
隻要我斬將奪旗,他就能輕鬆獲得比我多十倍的功勞。
更可恨的是,他們還四處造謠,說我是叛國通敵的奸細,連累我娘成為千古罪人,被世人吊在城牆上風吹日曬了三年。
而李硯卻靠著係統一躍成為皇帝麵前的紅人,大渝百姓更是將他當作戰神供奉。
想到此處,曾經滿腔的希冀與抱負頓時消散。
李硯不是勾勾手指頭就能立下汗馬功勞嗎?
這一世,我倒要看看,沒了我,他還能立多少功勞!
我擺擺手,“肩傷未愈,我已經向校尉告了假,明日不去給他們拖後腿了。”
“你要是真急著報效大渝,可以去李硯部下當軍妓。”
夏晚蓮被我譏諷地難堪,隻能哭著跑出去,“我要回娘家,別來找我!”
肩傷因為激動又流出鮮血,我熟練地給自己換藥。
“強扭的瓜不甜,這一世,我不會再為了她豁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