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飛機落地時,已是深夜。
我哥已早早的等候在機場,我一到接機口,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他。
“小雪,這裏。”
我笑著走向他,他卻神情一滯,往我身後張望。
以前,薑振峰就算再忙,也會抽出時間陪我回家。
哪怕,隻是為了他首長的名聲,裝裝樣子。
身後的人群散去,我哥又張望了一會兒,才失望的收回了視線。
他轉頭朝我擠出一個笑。
很默契,他沒有多問,我也沒有解釋。
我們一前一後的來到了停車場,他為我拉開了後座車門,我笑笑,坐了進去。
在隔壁座位上熟睡的貓咪,被車門關閉的聲音吵醒,眯著眼睛朝我看過來。
許久,它像是認出了我,興奮的撲到了我懷裏。
一年沒回來了,它還認識我,還和我最親近。
我摩挲著它的頭,心裏突然浮起一抹酸澀。
多年以前,薑振峰也是很黏我的。
每次我下班回家,他都會將頭抵在我的頸窩,呢喃道:“小雪,我好想你。”
恍惚間,我仿佛回到了我和薑振峰熱戀的時候。
似乎我們相處的這十年,就像是一場夢。
如今,夢該醒了。
我在臨城住了下來,開了我夢想中的咖啡店。
離開了薑振峰,我終於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再也不會有人說,開咖啡店是伺候人的活,不符合首長夫人的身份。
我也再也不會為了討好薑振峰,去學習那些枯燥又無聊的軍事知識。
轉眼,半年過去了。
我也熬過了沒有薑振峰的日子,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的生活。
不會再擔心他會在跟我親昵的時候,因為於悅的一個電話,就突然跑了出去。
也不會因為於悅的女兒小楓葉,說了一句討厭我,我就被他鎖進冰冷潮濕的地下室。
日子一天天過去。
直到半年後,薑振峰第一次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愣愣的盯著手機屏幕上【老公】那兩個字出神。
直到我哥提醒我,我才慌張的按下了接聽鍵。
薑振峰的忍耐似乎已經到了極點,語氣冰冷,“周雪,你贏了,滿意了?”
我怔住,被他說的一頭霧水。
薑振峰清了清嗓子,冷笑一聲,“鬧夠了就滾回來。”
“我很忙,還要照顧悅悅她們母女。”
“我已經失了去自己的孩子,我不能再讓她們出事。”
“周雪,我沒時間陪你玩兒這種無聊的遊戲!”
我苦笑。
似乎每一次,我不開心,他都覺得我是沒事找事,是我故意和於悅母女爭寵。
比如,小楓葉故意哭鬧不止,非要我去學小豬佩奇踩水給她看。
薑振峰想也沒想,就把我趕下了車,“周雪,小孩子哭久了大腦會缺氧,你淋會兒雨又死不了。”
深夜,高速路,大暴雨。
我孤身一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跌進了冰冷的泥水裏。
後來,我被好心人送去了醫院。
醫生說我因淋雨引發了肺炎,需要家屬悉心照顧。
而薑振峰卻因為於悅痛經,忙著給她煮紅糖水,掛掉了我一個又一個電話。
“周雪!”
電話那頭,薑振峰的嗬斥聲將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我扯了扯唇角,平靜開口,“我離開那天,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薑振峰明顯一愣,不可置信道:“難道你真想離婚?”
“那你至少要回來辦離婚手續吧?”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不耍小孩子脾氣?”
我心如死灰,淡淡說道:“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好字,交給陳律師了。”
“他說,他已經聯係你了。”
“如果沒有別的事,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周雪,你......”薑振峰似乎還要跟我說些什麼。
但我心意已決,直接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