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爆頭最後一個敵人,我終於找到安全屋,匆忙包紮受傷的右手:
整條手臂被散彈槍射穿,幾乎全爛了。
偏偏此時,我聽到腳步聲闖進廢樓。
神經極度緊繃,我剛給槍上膛,就在走廊盡頭看到許星宸的身影。
幾天幾夜沒睡的心,終於踏實地落下。
此時此刻,我竟有點想哭。
我和許星宸之間,或許沒有愛情,但至少共同出生入死的友誼,是真的。
還不等我開口,下一秒,許星宸卻冷聲質問:
“你為什麼給翟忻忻下藥?!”
我整個人呆住了。
“你明明知道她有抑鬱症,還逼她去伺候別的男人,就為了報複那一口芒果蛋糕,趕她退出組織,是不是?!”
風從破窗灌進來。
因為失血過多,我本就凍得渾身發抖。
這一句句的質問,更是將我打入無盡的深淵。
翟忻忻從許星宸背後探出頭,一看見我,她就委屈得哭了,
“思葚姐,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醒來時,身邊躺著一個陌生男人在脫我的衣服,我覺得我好臟......”
“我不想活了......!!”
她包紮著紗布的雙手捂著臉,哭得楚楚動人,眼底閃過一抹熟悉的算計。
翟忻忻的演技那麼差,偏偏許星宸看不出來,
“思葚,你道歉吧。”
他想拉著我鞠躬道歉,觸手滿是濕潤血跡,這才發現我稀巴爛的右手,瞳孔驟縮,
“你受傷了?!”
我突然笑了。
曾幾何時,哪怕我隻是訓練時磨破手心,他都恨不能帶著隊醫給我全身檢查。
可如今,空氣裏那麼濃鬱的血腥氣,他的眼裏,卻隻有翟忻忻的傷心。
我躲開他的觸碰,淡淡開口:
“沒做過的事,我不會道歉。”
許星宸的手不由自主握緊,可當看到翟忻忻割腕的傷,他的心又再次硬起來。
他抬手一把扯下我脖子上的軍牌項鏈,
“陸思葚,我真是把你寵壞了。”
“你竟然變得這樣不可理喻。”
這項鏈,是當年他為了救我擋的第一顆子彈。
當時,他拿著這顆從他身體裏挖出來的鐵疙瘩,笑得無比燦爛,
“陸思葚,我喜歡你!當然要護你周全!”
那個大笑的少年,與眼前不耐煩的男人,再也無法重疊,
“我再數三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給忻忻道歉。”
“三。”
“二。”
看我還不肯低頭,許星宸下了最後通牒,
“陸思葚,隊規是不會允許我和惡毒的人戀愛的!”
倒數到“一”,項鏈便和裏麵的定位器和身份牌一起,從窗口猛地飛出去。
“陸思葚,你就呆在這兒好好反省吧!!”
眼看項鏈消失在黑夜裏。
我終於意識到:
或許不是我失去了許星宸。
而是我從來就沒真正擁有過他。
我靠在牆上慢慢滑坐在地,眼睜睜看著他半抱半扶著翟忻忻離開的身影。
另一邊,許星宸狠狠踩下油門。
翟忻忻坐在副駕駛上抽噎,
“思葚一定恨死我了......星宸......我是不是惹你為難了......”
翟忻忻的眼淚讓人心煩。
許星宸眉頭皺了皺。
他說不清哪裏不對勁。
可胸口發悶,總覺得不安。
就在這時,車內對講機亮了,是隊長:
“接到陸思葚了嗎?”
“怎麼了?”
對麵聲音如此急迫,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迅速撤離!陸思葚所在目標區有異常能量波動!!”
他握住方向盤,還沒來得及開口問。
“轟——!!!”
巨大的爆炸聲貫穿深夜。
臉地麵都仿佛震了一下。
許星宸猛地踩死刹車。
隻見不遠處火光騰起。
黑夜被燒成血紅色。
許星宸握著方向盤的手,瞬間失了力,
“......思葚?”
風把火光吹成一大片明亮的火海。
許星宸拖著受傷的腿往前狂奔,傷口頓時開裂。
血從繃帶下麵透出來,他卻毫無知覺,
“陸思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