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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所料，裴琰之一夜未歸。

但回來時給我帶了早飯，又跑到床邊哄我起床。

我不耐煩地拿被子蒙住頭，“我不吃，讓我睡覺。”

這麼多年，我的作息早就變成了淩晨睡中午起。

也早就沒有了吃早飯的習慣。

裴琰之卻像是以為我在故意撒嬌，用裝著包子的塑料袋貼了貼我的臉。

“快起床，一個青菜一個肉包，豆漿不加糖。”

我迷迷糊糊地想起，好像確實是我高中說過要吃一輩子的早餐組合。

那算什麼，裴琰之高中還說過要愛我到海枯石爛呢。

我隨時一揮，沒想到正好把包子打落到了地上。

“沈青黎！你過分了！”

裴琰之的聲音有點氣急敗壞。

我沒了睡意，坐起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塑料袋。

然後掏出手機給裴琰之轉了十塊錢。

“抱歉抱歉，十塊應該夠了吧。”

裴琰之像是被這十塊錢徹底激怒。

“這是我連夜開了幾十公裏去母校門口的包子鋪買的！”

我無語凝噎，真心實意地讚歎了一句。

“牛逼。”

我們尚未故地重遊，他就想在記憶裏刻舟求劍。

裴琰之胸口劇烈起伏，近 乎痛苦地閉了閉眼。

“你一定要這樣嗎？我們不是還說好了今天去母校嗎？”

我打了個哈欠，“好好好，去去去。”

和裴琰之一起走在附中的林蔭小道上，更多被我遺忘的細節紛至遝來。

和他坐在銀杏林裏背過的單詞，操場上一起散步時厚重校服下偷偷相牽的手，還有一人分享一邊的耳機......

裴琰之牽著我往圖書館的方向走，神色裏帶著隱隱的勢在必得。

“沈青黎，你當年不是總說圖書館太小太破了，書也不夠看嗎。”

“我捐了兩棟樓和幾十萬本書，算是彌補過去小小的你。”

兩棟樓一棟命名為裴琰之圖書館，一棟叫沈青黎圖書館。

我看著孩子們在嶄新的圖書館內進進出出，把嘲諷他的話咽進了肚子裏。

他什麼時候才能知道，現在的任何東西安慰不到17歲的沈青黎。

當年我最崩潰的不是沒有書看，而是裴琰之被學校對麵的職高太妹強吻後，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她。

我和他穿過學校對麵的小巷時被蘇丹丹攔下要保護費，裴琰之擋在我身前讓我快跑。

第二天我看到他唇角的血跡，還以為是打架受了傷。

直到他第無數次拒絕和我一起回家，我偷偷跟上了他。

昏暗的巷子裏，染著紅發的女孩勾著他的脖頸瘋狂索吻。

一向清冷守禮的裴琰之，單手隱沒在蘇丹丹超短裙的裙擺下。

我捂著嘴強迫自己不要哭出聲，貼著牆根淚如雨下。

我自虐般的跟蹤他們，活成了一個偷窺狂。

看他們在網吧包間通宵，去50一晚的賓館開房，在教室偷嘗禁果......

我甚至沒有勇氣去戳破對峙。

直到一次他抽身離開後，恢複一絲不苟的樣子，直接走到我麵前。

“看了這麼多次還不和我提分手嗎？還是說你也想試試。”

我紅著眼質問他，“裴琰之，你知道這是出軌嗎？”

他摟著蘇丹丹的細腰，眼神淡漠中帶著點不耐煩。

“我以為你看了這麼多次，早就默認我們分手了。”

“你比我們50多歲的班主任還死板，沒勁。”

我像是第一天認識麵前的人。

竟然無恥，卑劣，荒唐至此。

也是那天我頓悟了。

好女人得到背叛，壞女人得到一切。

千思萬緒之間，校長帶著一大批領導小跑著來迎接裴琰之。

看著麵前衣冠楚楚遊刃有餘的男人，我突然覺得好笑。

他這算是瘋狂過了刺激夠了，想要把我這個年少時的初戀白月光娶回家好好過日子嗎？

手機跳出來一條好友申請，我點擊通過。

竟然是蘇丹丹。

她給我發來一段視頻，我好奇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