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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瑾提著包袱剛走到巷口，就聽見身後傳來鄰裏的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裴大人把西邊那間最好的臥房騰出來給蘇姑娘了，還親自給她搬書呢！”

“何止啊！昨晚我起夜，看見裴大人的房裏還亮著燈，蘇姑娘也在裏麵，兩人徹夜長談，連青衫都沒解！”

“嘖嘖，這裴大人以前多注重清白名聲啊，如今為了蘇姑娘，連這些都不管了，真是......”

秦瑾腳步一頓，指尖攥緊了包袱帶。

曾經自己為了能和裴邵元有共同話題，忍著一身疲憊，在燈下苦讀詩詞歌賦，哪怕看不懂那些晦澀的詞句，也會一筆一劃記在紙上，第二天纏著他問東問西。

可裴邵元卻總是皺著眉，說她滿身戾氣，與詩詞雅韻格格不入。

那時她還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於是更加努力地收斂鋒芒學著做一個溫婉的女子。

她的努力，她的收斂，在他眼裏終究抵不過蘇微辭。

“秦將軍，請留步。”

她回頭，看見蘇微辭正站在不遠處。

“蘇姑娘有何事？”

蘇微辭走上前微微俯身，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樣：“將軍不要誤會，我並非有意打擾。隻是我敬仰將軍已久，一直想向將軍請教些行軍打仗的事情，不知將軍可否賞臉？”

秦瑾看著她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心中冷笑。

她哪裏是想請教行軍打仗，分明是想在她麵前炫耀裴邵元對她的縱容。

“蘇姑娘若是想請教軍務，可去兵部找相關官員，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秦瑾說完，轉身就要走。

“將軍別急著走啊，將軍可知，昨夜我與裴大人在房裏談詩論詞，裴大人說，我是這世上最懂他的人。還說，以前和將軍相處，總覺得沉悶無趣，如今有我在身邊，才算真正體會到了生活的樂趣。”

“蘇姑娘。你若真想和他好好相處，就該守好自己的本分，而不是在這裏向我炫耀。畢竟，用不正當手段得來的東西，未必能長久。”

蘇微辭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那副從容的模樣：“將軍說的哪裏話？我與裴大人是兩情相悅，何來不正當手段之說？倒是將軍，占著裴夫人的位置五年，卻從未真正走進過裴大人的心裏，如今你走，也是情理之中。”

“我不想與你爭辯，你好自為之。”

秦瑾剛走卻覺後心一涼。

短刃已狠狠紮進她的肩胛。

她回頭望去，蘇微辭方才還帶著挑釁笑意的臉上，此刻滿是猙獰的恨意。

“秦瑾，你以為我隻是來搶你丈夫的？我是來要你命的！”

秦瑾忍著肩胛的劇痛緩緩拔出腰間的佩劍。

“當年你率軍攻破北漠都城，親手斬了我弟弟的頭顱，掛在城樓上示眾，你忘了嗎？”

三年前北漠太子阿古拉率軍偷襲大夏邊境，屠戮了三個村落的百姓，她帶兵圍剿時，阿古拉負隅頑抗最終死在她的劍下。

她從未想過，當年那個死在她手下的北漠太子，竟有一個姐姐。

“你接近裴邵元，就是為了報複我？”

“不止是報複你！我要毀了你在乎的一切！你是大夏的戰神，我就毀了你的名聲，讓你被天下人嘲笑；裴邵元是你唯一的軟肋，我就搶了他，讓你嘗嘗眾叛親離的滋味！我還要借著他禦史的身份，搜集大夏的軍情，等著我北漠大軍卷土重來，踏平你們的都城！”

短刃刺來，秦瑾側身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