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年前,那個被譽為京圈最美紅玫瑰的盛家大小姐盛嫣然,悍然入獄。
沒有人知道原因。
而今,盛嫣然二十八歲,也是出獄的年歲。
身後鐵門落下,隔絕五年光陰。
她看見了沈昭池。
那個她曾經最愛的男人,也是曾經親手送她進監獄的人。
他依舊如十年前那般,清冷矜貴得如同山巔終年不化的積雪。
盛嫣然也晃了神。
像是回到了十八歲,初遇沈昭池那年。
那年,她自恃年輕貌美,立誓要讓這位清冷出塵的沈家二少動凡心。
她穿著吊帶裙故意摔進他懷裏,在他常去的會所包間裏裝醉等他,甚至在他生日宴上當眾獻吻。
可沈昭池始終不為所動,連眼神都吝於多給她一個。
直到有一天,她偶然聽聞沈昭池心裏有個白月光。
驕傲如盛嫣然,當場就冷了臉:“我盛嫣然要便要最好的,絕不要心中另有所愛的男人。”
她瀟灑轉身,再沒找過他。
誰知不過三日,沈昭池竟主動找上門來。
他將她抵在牆上,眼尾泛紅:“不過是些傳聞,你既招惹了我,便要一直招惹下去。”
那一夜,他褪去了平日的清冷自持,她也拋卻了所有的驕傲矜持。
自此,京圈人人都知盛家大小姐終於摘下了那朵高嶺之花。
可無人知曉,沈昭池心中確有一個早逝的白月光。
臨終之際,將自己的雙胞胎妹妹秦書意托付給沈昭池照顧。
他便先將秦書意養在國外,又在五年後以養妹的身份接回國內。
接風宴那晚,秦書意在與盛嫣然單獨見過麵後,便從三樓摔下。
一片血泊中,秦書意淚眼婆娑指控:“是盛小姐推的我......”
盛嫣然百口莫辯。
沈昭池明知不是她所為,卻還是選擇了保全秦書意。
“對不起,她是我心愛之人的妹妹,我答應過要照顧好她。。”
那是第一次,盛嫣然在他麵前露出破碎的神情:“你有心愛之人?那我算什麼?”
沈昭池沒有回答,隻是一根根掰開她緊抓著他衣袖的手指,任憑獄警將她帶走。
那一年,盛嫣然二十三歲。
從雲端跌落泥潭,一跌再跌,鋃鐺入獄。
沈昭池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打斷:“嫣然,好久不見。”
“當年的事,我也有難處。如今你既然已經出獄,想要什麼,我都會補償你。”
盛嫣然回過神,定定地看著他,忽然露出個笑容。
人人都說盛嫣然不虛此名,嫣然一笑的樣子美得動人心魄。
她站在哪裏,哪裏就是焦點。
一場芭蕾舞表演能讓座無無席的劇院鴉雀無聲,一曲鋼琴獨奏能讓最挑剔的音樂評論家啞口無言。
追求她的人能從長安街排到五環外,豪擲千金想約她吃頓飯的富少更是數不勝數。
即便經曆了五年的牢獄之災,她這一笑,依然讓沈昭池怔住。
“我想要,”盛嫣然緩緩開口,聲音輕柔卻冰冷,“你去死。”
沈昭池愣住,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盛嫣然又笑出聲來,這一次眉眼彎彎,仿佛剛才真的隻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開玩笑的。我要五十億。”
“你瘋了?”沈昭池的表情凝固在臉上,“一出來就要這麼多錢?你之前不總是說錢是身外之物?”
盛嫣然還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從前她是盛家大小姐,便是將天捅出個窟窿都沒人敢說句話。
可如今,她不過是個剛出獄的刑滿釋放人員,盛家早已與她劃清界限,昔日的朋友避之不及。
若還是不知道錢有多重要,那真是白坐了五年牢。
盛嫣然微微歪頭,語氣輕佻:“沈家二少爺一言九鼎,不會剛說的話下一秒就反悔吧?”
“而且我從十八歲就跟了你,到二十三歲,整整五年,要五十億不過分吧?”
沈昭池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思索 片刻後開口:“好,我答應你。”
“隻要你別再恨我。”
盛嫣然得到想要的承諾,態度也稍微緩和了些。
至於恨?她的心臟微微抽痛。
五年牢獄早磨平了所有的愛恨情仇,隻剩下麻木。
“早點把錢打到我賬戶上。”她避而不答,轉身就要離開。
沈昭池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無處可去,我給你準備了房子,送你過去?”
盛嫣然剛要掙脫,沈昭池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瞥見來電顯示的【書意】二字,她自嘲地笑了笑,知道自己不需要拒絕了。
果然,沈昭池接起電話,不知對麵說了什麼,他的臉色一變,鬆開了抓住盛嫣然的手。
“我有點急事,要先回去了。”
“給你準備的房子地址在西山別墅區7棟,密碼是你的生日,你自己過去吧。”
他匆匆上車,黑色賓利絕塵而去。
一陣冷風吹過,盛嫣然抬頭望了眼京北灰白的天,轉身朝著與西山別墅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說她無處可去。
不是的。
出獄前一周,與她同住一個監室的宋嵐在深夜悄悄塞給她一張字條。
那位因家族爭權被陷害入獄的江南女子輕聲說:“我囑托了我弟弟來接你。”
“等我下個月出獄,我們一起回雲城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