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天謝之珩沒有回來。
我沒有為此傷懷,反而在第二天一早,帶著祭祀用的東西去了母親的墓地。
“媽。”
我跪在地上燒紙錢,喉嚨哽咽道:“我和謝之珩退婚了,我嫁給了別人。”
“是不是很意外,可人生就是這樣,變幻莫測......”
忽然,頭頂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南枝?你怎麼在這?”
我頓了頓,回頭一看。
是謝之珩和阮萋萋。
他們身後的工作人員一拍腦袋,不好意思道:
“哎呀,我忘了這一塊墓地已經賣出去了,抱歉二位,你們再重新挑一塊吧!”
我這才注意到,阮萋萋手裏還抱著一個骨灰盒。
她淚眼婆娑:“我保不住大黃的命,難道連墓地也不能為它選最好的嗎?”
謝之珩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又走上一步同我商量。
“南枝,昨天大嫂家裏著火了,一直陪她的大黃狗沒保住,你看能不能把這塊墓地讓給大嫂?”我握緊拳頭,一字一句道:“謝之珩,這是我母親的墓地!”
謝之珩明顯愣了愣。
“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沒告訴我?”
我笑了笑,心頭一陣刺痛。
三年來,我從不知道研究所有探親日的存在,要怎麼告訴他?
謝之珩語氣略帶沉重:
“不過你也別太傷心了,人死不能複生,我們都要往前看,阿姨命好,用哪塊墓地都是一樣的,可大黃是慘死,隻有用最好的墓地才能走得安心,你就把......”
我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的話:“不可能!”
“別說是一條狗,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會把我母親的墓地讓出來。”
謝之珩身形一滯,似乎沒想到一向深愛他的女孩,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緊抿下唇,拉著阮萋萋離開:“我們再去挑選更好的墓地給大黃。”
直到他走遠,我才收到一條信息。
【孟南枝,無論因為什麼,你都不該這樣口不擇言,你自己好好反省,要是想不明白,結婚的事就算了。】
我冷著臉拉黑、刪除。
這種話,在從前或許還能威脅到我。
可現在我對他已經徹底死心,他說什麼,我都不會再有波瀾。
祭拜完母親,下午我去了高奢珠寶行。
銷售問我的需求,我笑笑:“想為自己置辦一些嫁妝。”
傅家有頭有臉,我嫁過去不能太寒磣。
“嫁妝啊?女士您看看這款......”
可沒想到,剛準備跟銷售過去,我就又撞見了謝之珩。
他大步朝我走來:“南枝,我就知道你上午說的是氣話,你心裏還是有我的。”
他嘴角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不過這嫁妝不買也行,我們認識那麼多年了,我不在乎這些虛的,就算你沒有嫁妝沒有親人,我們謝家也不會虧待你。”
話音落下,謝之珩便帶著阮萋萋擠開我,走到銷售麵前。
“先幫我們挑一條項鏈,要最貴的。”
我心底一陣刺痛,諷刺地看向他:“你什麼都要搶我的嗎?”
他回頭輕飄飄道:“南枝,凡事都要有個輕重緩急,你的嫁妝事小,可我和大嫂過段時間要去參加京北傅家太子爺的婚禮,沒個像樣的禮物拿不出手。”
阮萋萋也回頭,佯裝賢惠道:
“南枝,你年紀小,不知道傅家的厲害,要是之珩能趁這次機會,和傅家搭上關係,那他的前途將不可限量。”
我皺了皺眉,傅家太子爺,除了傅景熠,沒人再敢擔這一句稱呼。
我抬頭,似笑非笑地問他們:
“那你們知道,傅家太子爺娶的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