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街口的風很冷,季晚一個人走在冷風中。
兩張死亡證明夾在心口,紙張邊角硌得她發痛,那是母親和妹妹的名字,也是個她們與她之間最後一道冰冷的聯係。
街道上人來車往,熱鬧得仿佛全城都在慶祝什麼。
忽然,一陣光亮落在她臉上。
季晚抬頭看去。
巨大的戶外屏幕正播放著新聞,顧衍之站在閃光燈下,為蘇南星新成立的公司揭牌。
男人一襲深色西裝,眉眼溫潤,笑意清淺,仿佛春光照雪。蘇南星站在他身側,眉目含喜,像從他的世界裏捧走了一束光,二人相伴站立,身前紅綢鮮豔如火。
主持人的話語透過擴音器一字不落地落在她耳邊:“顧氏集團攜手蘇南星小姐,共創...”
周遭一片喧囂,可季晚隻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沉重又有力,像在敲擊著什麼正在悄然破碎。
季晚低頭,看著懷裏的那兩張薄紙,忽然覺得自己像被整座城市遺忘。
母親和妹妹的名字在冷風裏顫動,她的世界一片荒蕪。
而屏幕上的兩個人,卻在新的未來裏並肩而立,光芒萬丈。
她站在車流的風口裏,靜靜看著紅綢剪落,伴隨著熒幕裏傳來的歡呼聲,痛到說不出話來。
季晚還是來到了晚宴現場。
等她到達時,卻被保安攔在了門外。
“小姐,請出示邀請函。”
就在季晚和保安糾纏時,蘇南星出現了,她穿著黑色禮裙,長發如瀑,身後跟著同樣一襲裁剪合身黑色西裝的顧衍之。
“季晚姐姐,你也來祝福我啦。”蘇南星一見季晚便親昵的挽了過來。
季晚一陣厭惡,條件反射的甩開了她的手。
蘇南星順勢往後躲去,委屈巴巴的看向顧衍之。
“你怎麼來了。”顧衍之盯著季晚。
“我原本不想來的,隻是媽媽生前的平安符還在你那,請還給我。”
季晚的媽媽生前有一個親手做的護身平安符,日日帶在身邊,後來顧衍之創業不順險些出了車禍,媽媽便把平安符給了顧衍之。
事到如今,也該物歸原主了。
“是這個嗎?”
還未等顧衍之開口,蘇南星從手包裏隨手掏出一個針腳有些破舊的平安符。
“這是衍之哥哥送我的,說能保護我平安順遂。原來是阿姨的啊,那就還給你吧。”
隨即蘇南星便好似沒有拿穩,平安符掉落在階梯旁花壇的泥土中,細密的針腳染上了汙漬。
季晚連忙心疼的撿起,再一次為自己和家人感到不值。
“媽媽的心意,你就隨手給了別人?”
“隻是一個平安符,回頭再做一個就是了,你怎麼連一點小事都計較。”顧衍之淡淡的說。
“再做?顧衍之你知不知道,媽媽已經離世了!!”季晚聽到那輕飄飄的話,再忍不住大吼起來。
“季晚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詛咒自己媽媽呢。”蘇南星略帶指責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姐姐吃醋,也不能這麼說呀。”
聽到蘇南星顛倒黑白的言論,周圍的人紛紛議論。
“就是啊..”
“怎麼能這麼說,難怪顧總不帶她出席,真是有失體麵。”
顧衍之仿佛忍受不了這些刺耳的言論,不再看季晚,而是對蘇南星說。
“晚宴就要開始了,南星,不知我是否有榮幸,邀請你跳第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