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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次醒來時，季晚已經躺在了病床上，手被媽媽緊緊的握著，冰涼的藥液也逐漸變得溫暖起來。

“小晚，你可嚇死媽媽了！”

媽媽見季晚醒了，連忙起身，輕輕地替她揶了揶被角。

她靠近時鬢角微白，像是剛剛流過淚，帶著皺紋的眼角處有一抹水漬。

“小晚，你懷孕了就不要再奔波了，醫生說你指標不太好，又狠狠跌了一跤，需要保胎靜養。”

懷孕？

季晚愣住了，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她怎麼會懷孕呢？

顧衍之很喜歡小孩子，和他在一起的這十年，季晚不是沒有想過擁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隻是她之前一直太忙碌，身體不太好。

結婚這幾年裏，她打了很多針，吃了很多藥，那些藥很苦很苦，可為了能有一個和顧衍之愛的結晶，季晚甘之如飴。

後來顧衍之不忍她辛苦，曾在夜深人靜時，環抱著季晚，輕輕的落下一個吻。

“季晚，我們不嘗試了，我隻要你就夠了，我心疼你，你才是我的寶貝。”

隻是煙花易散琉璃脆，那些終究都過去了。

季晚輕輕把手撫上小腹，如今這裏，真的有一個小生命嗎？

可在季晚還來不及感受時，病房的門開了。

進來的人是顧衍之的秘書，還有幾位醫護人員。

他示意了一下，醫護人員迅速上前，拔掉季晚手上的留置針，把儀器設備迅速收了起來。

“你們幹什麼！”媽媽猛的站起來，著急的問道。

“顧總吩咐了，季小姐身體強壯，不需要治療，該撤的就撤了。”

季晚麵色發白，坐起來冷聲道：“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聽到這句話，秘書笑了：“季小姐，誰人不知，顧總最是心疼蘇小姐，如今蘇小姐腳腕受傷，需要治療，當然要集中全部的醫療資源。”

“您還當您是養尊處優的顧太太呢？這個名頭，說不定很快就要換人了。”

“不要讓我們為難。”

說罷，秘書和醫護人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他們！他們怎麼能！”媽媽胸膛起伏，被氣的說不出話。

季晚壓抑著內心的悲涼，拍拍媽媽的手：“媽，我沒事，躺一躺就好了。”

可這隻是季晚美好的向往。

待到天黑，季晚下床時，隻覺得下腹又是一陣墜痛，強烈的收縮感讓她一下跪在了地上。

“來人，有人嗎..”季晚顫抖著聲音呼喊，努力地按著床頭的呼喚鈴。

一遍又一遍，始終沒有人來。

季晚仿佛被拋棄在這個世界上，無人問津。

忍住疼痛，季晚拿起手機，撥給了顧衍之。

電話響了又響，終於，嘟的一聲接通。

還未等季晚開口，電話那邊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啊，衍之，你別...”嬌嬌弱弱，似隱忍，似痛苦，似歡愉。

“南星乖，別動，我輕一點。”低沉的嗓音帶著一抹沙啞，是季晚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顧衍之的喘息聲帶著滿足的喟歎，已然情動。

季晚顫抖的聽著，電話那邊，似是掀起了洶湧波濤，包裹著兩人的忘情，也撕碎了她的心。

“衍之，你更喜歡我，還是季晚。”

“當然是你，蘇南星。”

季晚忍無可忍，掛斷了電話。

看著手機裏新增的錄音，眼淚似乎流幹了，可身下溫熱的血卻還在不斷的流淌。

季晚打給閨蜜白雪，電話被迅速秒接。

“你能來接我嗎。”

白雪來的很快，可即便這樣，當她們換了家醫院後，還是沒能保住腹中的孩子。

季晚躺在手術台上，感受著冰冷的器械在身體裏穿梭，隻覺得心好像空了一塊。

顧衍之，是你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

當你知道時，你會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