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知序不躲不避,任由水杯砸破了他的頭,鮮血順著下巴滴落,染紅了衣領。
“我知道你心裏有氣,是打是罵,你想怎麼做都行,但這護身符,你今天必須做完。”
“染秋,我從沒求過你什麼,渺渺身子虛弱,受不起這樣的折磨......”
蘇染秋眼眶通紅,她死死咬緊唇瓣,任由鐵鏽般的血腥氣在嘴裏彌漫開來。
“好,我做!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惡心!”
沈知序看著她,眼底閃過一抹複雜和不忍,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了出去。
半小時後,嫂子帶著針線來了,蘇染秋什麼也沒說,垂眸開始縫護身符。
因為手臂受了傷,她根本就拿不穩針,十指被紮得傷痕累累。
直到最後縫好,小小的護身符已經滿是血痕,身上的傷口也再次崩開,鮮血浸透了病號服。
她把護身符扔給嫂子:“沈知序要的護身符,告訴他,以後我與他再無幹係。”
接下來的幾天,沈知序每天都會派人來醫院探望她。
或是濃鬱的雞湯,或是紅糖煮雞蛋,甚至還有一盒大白兔奶糖......
蘇染秋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分給了隔壁的病友。
一周後,蘇染秋剛做完檢查,正準備休息,病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蘇染秋,有人舉報說看到你衣衫不整從沈家出來,涉嫌流氓罪,跟我們走一趟吧!”
話音落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從病床上拖了下來。
剛被押進警局,就看到林渺渺,紅著眼控訴。
“沈知序,你自己說,你跟蘇染秋之間兩情相悅,還是她單方麵勾引你!”
沈知序的嘴張了又張,才從嗓子裏擠出一句。
“渺渺,這隻是個誤會......”
可還沒等說完,林渺渺就眼淚就落了下來,整個人哭的可憐又委屈。
“既然你們兩情相悅,那我們的婚禮還是取消吧,以後我們別再見麵了!”
說著,她捂著臉就轉身朝外跑去。
沈知序終於回過神,一把拉住她,將她扣進自己懷裏,一字一句道。
“我和她沒有關係,是她想要勾引我......”
剩下的話蘇染秋一句也沒聽清,滿腦子都是那句“沒有任何關係”。
接下來幾天,是她經曆過最漫長的噩夢。
監獄裏的人看不慣她,在她的飯菜裏放石子沙礫,被褥全都被冷水浸透;
外出活動時,她被人推倒在地,肆意毆打;
讓她每天都隻能蜷縮在肮臟又狹窄的角落入睡......
短短幾天,她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身上布滿了猙獰的傷口。
沈知序來探望她時,看到她這副模樣,眼底滿是震驚,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
“這傷是怎麼弄得?監獄裏有人欺負你了?”
蘇染秋卻隻覺得可笑。
“你和林渺渺把罪名扣在我頭上時,難道沒想到我在監獄會遭遇什麼?”
話音落下,沈知序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染秋,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渺渺她不知道我們的關係,聽到謠言才會誤會,你放心,我已經托人找了關係,過幾天就會放你出來了,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
蘇染秋不想再聽,冷漠打斷他的話。
“林渺渺她真的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話落,沈知序脊背一僵,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攥起,眼底也閃過幾分心虛。
心底的猜測得到證實,蘇染秋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原本她還以為林渺渺是真的單純。
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她明知道沈知序和她的關係,卻還是為了自保要沈知序娶她。
而沈知序明知林渺渺是故意害她,卻還是選擇了縱容,隻是為了讓她能夠開心......
心裏最後一絲愛意也徹底消散。
當天夜裏,蘇染秋身上的傷口感染,發起了高燒。
她強撐著用最後的意識呼救,可其他人對她卻沒有半分憐憫。
“她怎麼了,不會是要死了吧,要不要叫人啊......”
“呸,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死了也是活該,就當為民除害了!”
“真是晦氣,趕緊離她遠一點,小心她纏上你,到時候勾引你家男人!”
恍惚間,蘇染秋想起她曾窩在沈知序的懷裏,紅著臉問他什麼時候能娶她。
那時他說:“再等等,染秋,我一定會娶你,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
而如今,他的妻子成了林渺渺,她卻成了蓄意勾引,破壞他家庭的第三者。
視線越來越模糊,蘇染秋輕輕扯了扯唇。
沈知序,我不該愛上你,不該相信你。
我真的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