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還沒掛斷,病房門就被人猛地推開。
靳祈南見她醒來,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他快步走到病床前,一手握住葉若曦的手,一手想要撫上她的發梢。
“若曦,我都知道了。妹妹搶救無效去世的事,我很抱歉。但是那是意外,沒人想到海水漲潮將妹妹卷了進去,是我的疏忽。”
靳祈南語氣輕柔得不像話,卻讓葉若曦覺得毛骨悚然。
她眼神死寂,全然不見當初的濃厚愛意,用力地將手從他的掌心抽出,偏著頭看向他的視線中帶著無盡的冷意。
察覺到她的抗拒,靳祈南雙手滯留在半空中,隨後自然地收回,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語調一如往常般溫柔:
“若曦,你不是一直想要參加歐洲那邊的遊泳集訓嗎?我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到時候你最喜歡的安妮教練會親自來指導你。”
葉若曦眼神銳利如刀,冰冷的射向靳祈南,帶著凍人的寒意。
“你把我當作什麼了?吃人 血 饅頭往上爬的畜生嗎?!”
葉若曦氣得渾身發抖,強烈的情緒激蕩將塵封已久的記憶喚醒。
當初靳祈南在海中意外落水,還碰上特大台風,海浪一層一層將他越卷越深。
那個時候,哪怕是經驗再豐富的救生員,也不敢下去救人,生怕一不小心送了自己的命。
是她,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克服了男女力量上的巨大差距成功救下靳祈南,也從此成為了靳祈南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
從那之後,他開始瘋狂追求葉若曦,她的比賽他場場不落,珠寶首飾更是從未重樣,甚至患有恐水症的人毫不猶豫站上十米高台一躍而下隻為向她證明他毫不動搖的愛情。
所有人都說葉若曦是靳祈南的命,是他這輩子最珍視疼惜的人。
葉若曦從不曾懷疑這一點。
直到三個月前,薑流螢突然回國,莫名成為了京北泳隊的一員。
薑流螢曾經是京圈頗有名氣的跳水女將,在前途大好時,她突然離開京北前往紐約,加入紐約泳隊。
媒體猜測,她當初是被紐約泳隊重金挖走,隻是一直沒能取得成績,被紐約泳隊拋棄,才會灰溜溜回到京北。畢竟她的年紀放在泳隊中已經不年輕了。
葉若曦本不關心這些無用的消息,卻在看到報道中的一句——薑流螢能夠回到京北泳隊全是因為靳祈南時,對她上了心。
而後,在一次偶然看到靳祈南和薑流螢深情相擁的畫麵後如遭雷擊。
原來,媒體說的沒錯。
薑流螢真的是靳祈南的初戀,他注意到自己也是因為自己和薑流螢一樣,是十米跳台的跳水運動員!
就在這時,律師忽然拿著一份文件走了進來,喚回了葉若曦的思緒。
靳祈南見到律師,臉色倏地一沉,看向葉若曦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暗慍。
“你還不死心嗎?你父親的死是意外,與流螢無關!更何況,我早早放出話去,誰敢接這個案子就是和我靳祈南作對!”
他眼神帶著噬人的怒火,用看死人的目光盯著律師。
律師渾身一涼,慌忙想要解釋:“靳總,你誤會了,這文件是離——”
“是我要的補償。”
葉若曦打斷律師的話,從他手中接過那份離婚協議翻到最後一頁,麵無表情地看著靳祈南,
“靳氏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買我父親和我妹妹兩條命!怎麼樣,便宜得很吧?”
靳祈南聞言,怒火瞬間熄滅,唇角微微勾起,原來是索要補償。
他從上衣口袋裏取出鋼筆,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若曦,我們倆是夫妻,你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
話音未落,病房門再一次被人推開。
薑流螢一臉委屈地跑了進來。
“祈南,教練還是沒有把我加入參加奧運會的隊伍名單,是不是葉小姐從中作梗了?”
靳祈南瞬間斂起笑意,眼底陰蟄浮現,一把攥住葉若曦的手腕,力氣大到像是要捏碎她的腕骨。
“你不是已經簽下聲明書答應放棄名額了嗎?為什麼流螢還沒有進入名單?是不是你後續不甘心反悔了?”
葉若曦看著靳祈南冷峻淩厲的麵容,想到他在自己父親和妹妹死亡時那漠然冷淡的態度隻覺得心臟像是被人捏爆,痛得她想要落淚。
“我承諾過放棄名額就不會搞那些小動作!靳祈南,你難道對我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薑流螢眼波流轉,流著淚看向葉若曦:“葉小姐,我知道你心裏怨恨我,但是我求求你,把奧運會的機會讓給我好嗎?我不比你年輕,我已經沒有下一個四年了,求求你!”
靳祈南望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薑流螢,心疼得無以複加。
目光銳利似利箭,深深紮入葉若曦的心臟:“你現在立刻去找教練,親口告訴她你放棄名額的事情,要是中間再生波瀾,若曦,別怪我不顧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
“還有這份補償——”
他抬起文件,眼神冰冷,“我既然能簽,也能毀掉。”
葉若曦唇角勾出一抹譏諷:“把文件給我,我跟你去。”
靳祈南冷漠地看著她,過了許久,才將文件遞了過去。
葉若曦將離婚協議交給律師:“盡快辦好。”
律師點頭離開。
靳祈南望著這一幕,心底隱隱升起一股不安,文件裏到底寫了什麼?
值得她這麼在意?
隨後,葉若曦跟著靳祈南和薑流螢來到京北泳隊的遊泳訓練基地。
靳祈南去停車,她們兩人先下了車。
剛走進場館,她的後背就被人猛地一推!
身體不受控製地掉入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