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硯之微微一怔,似乎被我的懂事取悅,眼中閃過一絲難得的內疚:“我和她已經是過去了,和我結婚的人是你,以後要和我過一輩子的人也是你。”
我注視著他深沉的漆黑眼眸,心覺可笑。
事到如今,他還要哄騙我。
可從他出軌開始,我們就注定了沒有以後。
江硯之滾燙的掌心握住我的手:“走吧綰綰,我接你回家。”
我想抽出手,卻被江硯之握得更緊,索性不再掙紮,跟著他上車回家。
不想剛準備下車,江硯之的手機忽然響起。
他看了一眼,便對我說道:“綰綰,我有點急事要去處理,你乖乖在家等我。”
我沒有追問,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江硯之又想起什麼,安撫般在我額間落下一吻:“放心,明天早上的《吉賽爾》公演,無論如何我都會趕到的。”
“等演出結束,我會給你準備最好的禮物。”
“好。”我隨聲應下,彎起的眸中沒有笑意,也沒有期待。
江硯之,明天之後,我也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
直到江硯之離開,我才走回房間,整理行李。
我要帶走的東西很少,除了幾件換洗衣物和那條明黃的鑽石項鏈。
拉開衣櫃抽屜時,目光在最下層停住,那裏壓著一封泛黃的書信。
那是八年前,我沒來得及送出的表白信。
我舍不得弄丟,卻也再沒有勇氣打開過,八年來,我一直都在逃避周旭白已經死去的事實。
可如今卻不得不認清現實。
這世上,我再找不到第二個他。
最終,我將這封信親手燒掉了,任灰燼隨風飄遠,將我曾經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帶給他。
翌日晨光熹微時,《吉賽爾》正式公演,我買了一束周旭白最愛的劍蘭,放在了最中央的觀眾席。
隨著帷幕拉開,燈光聚焦,我穿著皎潔的白紗裙緩緩登場。
舞段逐漸推向高潮,悲慟淒美的音樂回響在整個劇院。
聚光燈下,世界仿佛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用盡所有的力氣起跳。旋轉,淩空躍......
跳到完美!
直到表演結束。
全場靜寂了一瞬,隨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
謝幕時,我看著台下每一張不同的麵孔,最後落在那束劍蘭上,眼眶濕潤。
周旭白,這場為你而跳的舞,你看到了嗎?
幕布緩緩落下,我看向二樓中央的貴賓席,那裏空無一人。
江硯之還是失約了。
但他不來更好。
我這支舞,本就不是跳給他的。
謝幕後,我走出劇院,打了輛車直奔機場。
紅綠燈路口,對麵緩緩駛來一輛黑色庫裏南。
透過半降的車窗,我看到了江硯之淩厲的眉眼。
在目光即將交彙的那一刻,我合上了車窗,掰斷電話卡。
任由我和江硯之,像兩條平行線,各自往前,永不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