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
江厭行頓了頓,接著說道:“好好坐著這個位置。”
“我媽曾經遭受過的一切痛苦,我會原封不動,一點一點,全部還在你身上。”
我閉上了眼睛。
眼淚又一次不爭氣地湧上眼眶。
但我死死咬住了下唇,沒有讓它掉下來。
在他麵前流淚,早已毫無意義。
記得他第一次帶女人回了南苑。
在我們的床上翻湧雲雨。
當時我砸了臥室,弄花了那女人的臉,卻隻換來了一句。
“南喬衣,你想去死嗎?”
“我媽當初就很想死。”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去的。
想了很多卻也想不出什麼。
我不理解我媽媽的做法。
我也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做。
她毀了兩個家庭。
毀了我和江厭行。
可我從不相信我媽媽是那樣的人。
她溫柔知性。
很愛我,很愛我爸爸。
可她爬上了江厭行父親的床卻也是事實。
我無力反駁。
院子裏的玫瑰都謝了,無人再去打理。
我剛想蹲下,卻突然被人打暈。
等再次醒來,我已經身處懸崖邊上。
風呼嘯著,吹得我好冷。
林惜之就站在我的身旁,手中的匕首死死貼著我的脖頸。
“江太太,終於醒了?”
我沒動,也沒搭話。
而江厭行站在對麵,神色看不出什麼。
“林惜之,你冷靜一點。”
“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
林惜之眼睛早已紅腫,許是哭了很久。
“江厭行,我跟了你這麼久,為你付出了這麼多,我不信你不愛我。”
她從懷裏掏出一張紙,用力扔到了江厭行腳邊。
“我懷了你的孩子,我不能讓我的孩子頂著私生子的名頭出生!”
“現在你來選!要麼我殺了她,要麼我帶著孩子跳下去!”
江厭行的視線垂下落在孕檢單上。
他沉默了,也猶豫了。
然後緩緩彎腰,將它撿起,一點一點將它展平。
原來......他們有孩子了嗎?
我眨了眨眼,思緒驟然飄散。
其實我和他也曾有過一個孩子。
那是他還沒有複明之前。
我們曾滿心滿眼期待過他的降生。
江厭行也很配合地做著複明訓練。
他說。
“我要親自看看他,也要親自......好好看看你。”
他的確在孩子還沒出生之前複明了。
可看見的卻是我的母親爬床。
我也因為情緒激動,流產了。
想到我那個未出生的孩子,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有一瞬間,我突然覺得好累。
這幾年來,我們愛過,恨過,相互折磨,至死方休。
我也早已分不清,對他是愛還是什麼。
如果我的死,能償還母親欠下的債。
能結束這一切。
能讓彼此都得到解脫。
那就死吧。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竟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我突然用力掙開了林惜之,然後轉身跑去。
“南喬衣!”
江厭行像是知道我要幹什麼。
他瞳孔驟縮,幾乎是瞬間朝我衝來。
然而,已經晚了。
我沒有看他。
也沒有絲毫留戀,縱身躍下。
如果還不完......
也就這樣了了吧。
江厭行,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