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談思唯扶著牆,一步步挪回病房,將遺書設成定時發送,輕輕一點發給了周存。
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崔姨心疼得直抹淚:"太太,您要撐住啊......"
"撐?"談思唯虛弱地笑了笑,眼底卻閃著奇異的光,"我這不是要開始新生活了嗎?"
她輕輕握住崔姨的手:"去把我那件白色連衣裙拿來吧,我想出去走走。"
"可是您剛抽完血,醫生說要臥床休息......"
談思唯已經走到鏡前。
純白的連衣裙襯得她像一支即將融化的雪蓮,這一刻,她再也不想當周太太,她要找回那個丟失的自己。
笑著與崔姨道別後,談思唯立刻翻出假死道具。
床頭的婚紗照突然掉落,照片上的周存笑得溫柔,正牽起她戴上鑽戒的手。
她的心猛地一痛,過往的甜蜜如走馬燈閃過——
他曾在暴雨夜跑遍全城為她買藥,曾在她每個加班夜默默守候,曾在民政局紅著眼說這輩子隻愛她一人。
可那些誓言,終究敵不過時間。
她毅然轉身,打車直奔卡爾麗酒店。
酒店天台的風很大,吹得她的裙擺微揚。
天台上是孤獨的她,而腳下是四十八層高空。
正下方的宴會廳裏,傳來周存深情的聲音:
"笙笙,這座金獎杯隻是開始。我會讓你成為最耀眼的設計師。"
"那......談思唯其他的獎......"
"那些?"周存的輕笑像淬毒的刀,"都是你的,她一個孤兒,心思歹毒,除了給你當墊腳石,還有什麼價值?"
談思唯緩緩閉上眼。
再睜眼時,緩緩跨過欄杆,白裙在夜色中綻開成決絕的花。
低頭看著腳下車流湧動,她嘴角淺淺彎起弧度。
萬一踩空,一切就都結束了。
可她絲毫不怕。
無論是死了還是活著,至少她再也不會困在周存身邊。
周存,今天你為小偷舉辦的慶功宴,會成為我的葬禮。
從此山高水長天涯遠,你我再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