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病危,回光返照之際,在ICU立遺囑。
"劉女士,您想立遺囑是嗎?"
"是,趁我現在還清醒……我,我要交代下遺產問題。"
母親深吸一口氣,聲音雖然虛弱,但每個字都咬得很清晰。
李律師拿出鋼筆和筆記本,鏡片後的目光變得嚴肅:
"好的,劉女士,您說。"
"除了老家的房子,我還有銀行卡裏還有148萬。"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病房裏炸開。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母親,母親什麼時候存 了148萬??
她一個退休老人,每月養老金也就2千多。
1.
“老家的房子就留給浩峰吧。”
弟弟聽到後微微露出笑容,像是在意料之中的,那套房子可是價值200萬。
“至於……存、存款……也留給浩峰吧,我老屋裏的嫁妝首飾就留給小芳。”
母親顫巍巍地說完,但語氣卻十分堅定。
病房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我呆呆地看著母親,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所有的聲音都變得遙遠而不真實。
“媽……”
“你、你說什麼?”
我張了張嘴,聲音幹澀得幾乎發不出來。
母親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何浩峰身上,仿佛沒有聽到我的聲音。
她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兒子的手背,眼神裏滿是溫柔和憐惜。
“浩峰這些年不容易,一直在外麵打拚,吃了不少苦。”母親的聲音雖然虛弱,但語氣堅定,“這套房子和存款留給他,也算是我這個當媽的一點心意。”
弟弟也被意外的大驚喜擊中!兩眼放光,連忙興奮的抱緊母親,激動的說道:
”媽,媽,我不要……你要長命百歲,兒子還沒孝順你呢。“
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呼吸變得困難。
我看著母親那張蒼白的臉,突然覺得陌生極了。
從小到大,母親的目光從未在我身上停留過這麼久,更別提用這樣溫柔的語氣對我說話了。
“媽,那我呢?”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
“我也是您的女兒啊。”
母親這才轉過頭來看我,眼神裏卻沒有我期待的溫度。
我的目光依然銳利,甚至帶著一絲不耐煩。
“戀芳,你從小就懂事,不用我操心。”母親的聲音冷淡。
“你工作穩定,收入也不錯,自己也能照顧好自己。浩峰不一樣,他需要這套房子。”
我感覺自己的眼眶發熱,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我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哽咽得發不出來。
“劉女士,您確定要這樣分配嗎?”
李律師推了推眼鏡,語氣平靜而專業:
“按照法律規定,子女在繼承權上是平等的。如果您沒有特別的理由,可能會引起一些法律上的爭議。”
母親的眼神突然變得鋒利起來,我盯著李律師,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這是我的決定。浩峰是我的兒子,房子和存款留給他,天經地義。”
何浩峰站在一旁,臉上帶著一絲複雜的表情。
他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我,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低下頭,握緊了母親的手。
“媽,您別這麼說。”他終於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姐姐也是您的女兒,我……”
“浩峰,你不用說了。”
母親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裏帶著一絲疲憊:
“這是我的決定,誰也別想改變。”
我感覺自己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我看著母親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突然意識到,自己從未真正走進過母親的心裏。
從小到大,無論我多麼努力,母親的目光永遠都停留在弟弟身上。
我曾經以為,隻要自己足夠優秀,母親總有一天會看到我的存在。
可現在,我終於明白,有些東西,注定是無法改變的。
“媽,我知道了。”
我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
“您放心,我不會爭的。”
母親似乎對我的回答感到意外,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我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戀芳,你別怪媽。”
我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
“媽隻是……隻是希望浩峰能過得好一點。”
我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熱,但我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我知道,這一刻,我必須堅強。
李律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母親,最終在筆記本上記錄下了母親的遺囑內容。
病房裏的氣氛變得沉重而壓抑,隻有儀器的滴答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劉女士,遺囑的內容我已經記錄好了。”
李律師合上筆記本,語氣平靜:
“如果您沒有其他要求,我會盡快辦理相關手續。”
母親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的笑容:
“好,麻煩你了。”
何浩峰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喜悅而複雜。
他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我,似乎想說些什麼。
但最終隻是低下頭,握緊了母親的手。
“媽,您好好休息。”
他輕聲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
“我會一直陪著您。”
母親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我輕輕拍了拍兒子的手,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我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我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疼痛得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最後一絲希望。
“媽,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我輕聲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
母親沒有回答,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弟弟身上,仿佛已經忘記了我的存在。
我轉身走出病房,輕輕關上了門。
走廊裏的燈光刺眼而冰冷。
我靠在牆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
02
【媽,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弟弟是你的孩子,我就不是了嗎?】
【你為什麼總是偏心他?他想要什麼你都給,而我呢?給你養老送終,端屎端尿。不要說你的遺產了,我連一句關心的話都得不到!】
我站在走廊裏,渾身顫抖,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多想衝進病房裏去質問母親。
可我不能……
看著坐在病床上的母親,心裏充滿了委屈和不解。
我不明白,為什麼從小到大,母親總是對弟弟百般嗬護,而對我卻總是冷冰冰的。
我記得,小時候我和弟弟一起上學。
每天早上,母親都會給弟弟準備豐盛的早餐,而我卻隻能自己隨便吃點剩飯。
有一次,我忍不住問母親:
“媽,為什麼弟弟有雞蛋和牛奶,而我隻有饅頭?”
母親頭也不抬地回答:
“你是姐姐,應該讓著弟弟。他還在長身體,需要營養。”
我低下頭,默默地啃著幹硬的饅頭,心裏充滿了委屈。
上了初中後,我的成績一直很好,每次考試都能拿到年級前幾名。
我以為,隻要自己足夠優秀,母親就會多看我一眼。
可事實並非如此。
有一次,我拿著滿分的試卷興衝衝地跑回家,想要和母親分享自己的喜悅。
“媽,我這次考試考了滿分!”我興奮地說道。
母親正在給弟弟削蘋果,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然後繼續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弟弟:
“浩兒,多吃點水果,對身體好。”
我站在原地,手裏的試卷漸漸變得沉重。
我看著母親溫柔地給弟弟擦嘴,心裏一陣酸楚。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主動和母親分享自己的成績了。
03
高中畢業後,我考上了一所重點大學。
我以為,離開家後,自己可以擺脫母親的偏心,開始新的生活。
可沒想到,母親對我的冷漠並沒有因為距離而改變。
每次打電話回家,母親總是匆匆幾句就掛斷,仿佛我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而弟弟何浩峰,雖然成績不好,但母親卻總是為他操心。
何浩峰高考失利後,母親四處托關係,花了不少錢給他找了一所私立大學。
我知道後,心裏更加不平衡。
我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努力了這麼多年,卻始終得不到母親的認可。
大學畢業後,我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生活漸漸穩定下來。
我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擺脫母親的陰影,開始獨立的生活。
可沒想到,母親的一個電話打破了我的平靜。
“小芳,你弟弟要結婚了,家裏錢不夠,你能不能幫幫他?”
母親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語氣裏帶著一絲懇求。
我握著電話,心裏一陣苦澀。
我知道,母親從來不會主動找我,除非是為了弟弟。
“媽,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弟弟結婚的錢,我可以出一部分,但不能全出。”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母親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冷冷地說:
“你是姐姐,應該多幫幫弟弟。他結婚是大事,你不能這麼自私。”
我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
我不明白,為什麼母親總是把弟弟的需求放在第一位,而我的感受卻從來不被重視。
最終我還是給弟弟出了15萬的彩禮錢和辦席錢。
可沒想到,新娘才和弟弟剛結婚沒一年。
就嫌棄弟弟沒出息,賺不到錢,離婚跑了。
而且我的那15萬也打了水漂。
那可是我一百一百攢的血汗錢啊。
04
為了照顧母親,這些年我也是將她接到了身邊。
這一住就是十年。
我盡量給我能給到的最好。
最困難的時候,我和丈夫寧願省錢住地下室,也要給母親租一個采光好、通風好的小主臥。
可母親還是經常有所抱怨。
我隻能更加勤奮工作,常常加班到深夜。
每當我打開開門時,總會看到母親睡眼惺忪的坐在沙發上。
然後對著我念叨道:
“大晚上的總是吵醒我……以後早點睡,別吵我……”
我隻得連連道歉。
然後去廚房裏隨意吃口飯,睡覺。
雖然工作很辛苦。
但是能吃到母親做得飯,我的心裏還是泛起甜意的。
這是我為數不多感到母親關懷的時刻。
可沒想到,一年前。
母親突然病倒了。
我也天天往醫院裏趕。
醫院的走廊裏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我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心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我看著病床上瘦弱的母親,心裏一陣酸楚。
盡管母親對我一直很冷漠,但看到母親躺在病床上的樣子,我還是忍不住心疼。
“媽,你感覺怎麼樣?”我輕聲問道。
母親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後淡淡地說:
“我沒事,你不用管我。”
我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我不明白,為什麼母親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對我這麼冷淡。
就在這時,弟弟何浩峰匆匆趕到了醫院。
“媽,你怎麼樣?我聽說你病了,立刻趕回來了!”
何浩峰一進門就衝到病床前,語氣裏充滿了焦急。
母親看到何浩峰,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浩兒,你來了?媽沒事,你別擔心。”
我站在一旁,看著母親對弟弟的溫柔,心裏一陣酸楚。
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何浩峰的手背,眼神裏滿是慈愛,仿佛他是她唯一的牽掛。
而我,站在這裏,像是一個局外人,連呼吸都顯得多餘。
我默默地退出了病房,站在走廊裏,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05
三天後,母親走了,走得很安詳,仿佛隻是睡著了一般。
她的麵容平靜,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終於放下了所有的牽掛。
臨終前,她緊緊握著何浩峰的手,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
叮囑他要好好照顧自己,要努力工作,要早點成家……
而對站在一旁的我,她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嘴唇動了動,卻終究什麼都沒說。
我終究是沒等到母親的半點叮囑。
哪怕是叫我的名字一下。
葬禮結束後。
我心灰意冷的回了老家。
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找出我母親的老嫁妝首飾盒。
我打開,迎麵撲來就是一陣灰塵和黴味。
看著這些母親曾經撫摸著嫁妝,
我的心裏愈加難受,隻想趕緊處理掉。
再也不想再記起母親了。
而弟弟看著我手裏拿著的破舊盒子。
有些幸災樂禍道:
“姐,你放心,我不會跟你搶這個的!”
“這是媽最看重的東西,不管值幾角錢,你都要好好保管啊~”
我淡淡的看著他,什麼也沒說。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那個愛跟著我屁股後麵叫“姐姐”“姐姐”的弟弟,也會變得這麼勢利。
最後,我把首飾盒帶到珠寶典當行。
我聲音有些沙啞:
“請幫我看看這些東西值幾塊錢,全當了吧。”
櫃員接過首飾盒,仔細觀摩了幾下,又是擦拭、又是敲敲打打的,還突然露出驚訝的表情。
然後來回換了好幾個老師傅。
最終老師傅語氣裏帶著一絲不確定:
“女士,您確定要全部當嗎?”
我有氣無力的點點頭,隻想趕緊處理掉。
櫃員點點頭,然後將典當價值金額轉向我。
我腿一軟,差點站不穩,扶著櫃台,腦子裏嗡嗡作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我心裏莫名地一緊,而櫃員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我瞬間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