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富繼承人席賒月被爆出是假千金,落魄到在地下室割腕自殺。
我偷出當年和她簽訂的包養協議,打算撕毀跑路。
眼前突然滾動起無數彈幕。
[男配果然嫌貧愛富,他現在跑了剛好給正牌男主騰位置。]
[離開女主寶寶後他找到個變態金主,被虐待致死,如果讓他知道女主隻需要半年就能東山再起,和正牌男主成為傳世佳話,怕是要被氣活過來。]
我手一哆嗦,把協議徹底撕成兩半。
來不及細想,我衝進廁所看見席賒月已經在手腕上割出血口。
我撲上去拉住她的胳膊,哭得毫無形象。
“姐姐別死,沒了你誰還願意養我,我還想和你再續個約呢。”
她陰鬱的視線落在碎成兩半的協議上,輕輕開口。
“是嗎?”
1、
“你和我在一起本就是圖錢,現在你也看見了。”
她眼珠機械的轉動掠過陰暗潮濕的地下室,一向嫣紅的唇變得蒼白,我捂住她往外冒血的手腕,鮮血還是滴在地上。
“我被趕出來家,隻能龜縮在廉價的地下室,連自己都養不起更別說你,所以你走吧,我不怪你。”
我背後汗毛細細密密的立起,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跟了席賒月八年,外人麵前她是溫潤如玉的繼承人,可隻有我知道她是一隻披著人皮、睚眥必報的毒蛇。
嘴上輕飄飄說不怪我,可藏在身後的手早已捏的泛白,我對莫名其妙出現在我眼前的彈幕將信將疑,但對危險的直覺讓我迅速做下決定。
絕對不能離開,否者不用等我被變態虐待致死,席賒月就會先玩死我。
我果斷傾身上前,堵住她蒼白的唇。
席賒月反客為主,把我吻得幾乎斷氣。
好不容易推開她,我氣喘籲籲的撿起地上的包養協議,在她錯愕的眼神裏撕成碎片。
我捧住她的臉,認真開口:“姐姐,我不想再當你的情人。”
席賒月眼裏略過一絲破釜沉舟的殺意。
彈幕也充滿了貶低我話。
[我還以為男配回心轉意了,原來是來給女主補刀,等著吧,現在拋棄女主,以後被虐待時向女主求救,她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等男配一走,男主就會衝進來救下女主,從此以後開啟打臉爽文的逆襲人生。]
我沒管這些汙言穢語,聲音又輕又柔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知道我現在說這句話,你可能會生氣,但現在我終於能夠配得上你,所以你能當我女朋友嗎?”
席賒月微微瞪大眼睛,我還沒等到她的回應,眼前突然一黑,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我看見一句話。
[反悔又怎樣,不按照劇情走吃苦的隻會是自己。]
心底湧上一股怒意,按照劇情走,不就是讓我去死嗎?憑什麼。
黑暗裏仿佛有一團火,一直灼燒著我,我拚命跑拚命跑,終於睜開眼。
猛的坐起來,我躺在病床上,渾身都被冷汗打濕,五臟六腑都帶著刺痛。
忍不住溢出呻吟,一隻冰冷的手貼住我的額頭,席賒月語氣裏全是後怕。
“小嶼,好點沒?”
疼痛每時每刻折磨著我,跟了席賒月八年,她對我實在有求必應,從未讓我受過一點傷。
我早被她養的嬌氣,忍不住哭鬧起來:“疼,我好疼。”
她無措的站起來,跑出去找來醫生,醫生不耐煩的看了我一眼。
“你沒錢檢查就快出院,別在這裏占著位置,難受又有什麼辦法,沒錢看不了。”
席賒月憤怒的低吼:“給他做最好的檢查,我有……”
聲音戛然而止,她向來挺直的脊背彎曲下去,低著頭不敢看我。
醫生嘲諷出聲:“快走吧,再住下去你身上可沒有能抵押的東西了。”
我這才看見她手指上的尾戒消失不見,我忍著疼痛猛的起身,拉起席賒月就往外走,喋喋不休的安慰她。
“其實我隻要和你在一起就沒有很疼了,姐姐你現在是我的止疼藥呢。你可真的不能不要我。”
一滴滾燙的淚滴在我和她相牽的手上,席賒月啞著嗓子:
“好。”
我微微勾起嘴角,我可沒說謊。
2、
[女主選擇了送男配去醫院錯過了男主,劇情根本發展不起來。]
[劇情的懲罰力度也降低了,難怪男配現在還能下床走路,按照原來的懲罰強度,他現在違背劇情隻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實我還挺磕他倆的,落魄金主和不離不棄的金絲雀,很少見好吧。]
我斂下眼裏的暗芒,從隻言片語裏尋找出活路。
雖然我違背劇情會被懲罰,可隻要席賒月最後毫不猶豫的選擇我,便會讓劇情走不下去,懲罰也會變弱,甚至消失?
關鍵是席賒月的愛。
我扭頭看曾經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跟在我身後,小心翼翼的牽住我的手。
笑彎了眼睛開口:“姐姐,現在你是我女朋友,你會好好努力賺錢,讓我過上以前的生活對嗎?”
“一定會的。”
她篤定開口,全是承諾。
[怎麼感覺女主從金主變成了男配的狗?]
[等女主出去工作,被人羞辱貶低,男主到時候救女主於水火之中,兩人感情極速升溫,這才是最重要的劇情。]
[不過是錯過初遇而已,根本擋不住兩人相愛,男配別得瑟,早點去尋找自己下一任金主吧。]
我沒攔著席賒月出去工作,疼痛無時無刻折磨著我,隻能靠睡覺緩解。
她每天回來都很疲憊,一直幹淨整潔的衣服,膝蓋處也沾滿灰塵。
我從彈幕得知她去找了以前圈子的好友陳爽,那人即瞧不起她的假千金身份,又想舍不得她的商業天賦。
隻好在小事上折磨她。
一向高傲的千金單膝跪地給別人擦鞋。
扛著十幾斤重的水爬上二十六樓,給每個房間都換上水。
在茶水間站三個小時,給公司所有人都兌出咖啡。
甚至連廁所,陳爽都會叫席賒月去打掃,我在她身上聞到過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可就算這樣,她回來看見我的第一眼仍是笑著的。
她放下手中買回來的菜,第一時間抱住我。
“今天有好一些嗎?”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在她臉上吧唧一口:“被姐姐抱一下就好很多啦。”
“好餓,想吃飯了。”
席賒月提著菜熟練的去做飯,我支著頭,欣賞彈幕的崩潰。
[連身上沾上油煙味的男主都會嫌棄的洗上三遍澡,現在每日三餐都泡在廚房,就為了給男配做飯。]
[男配誇一句就高興的找不著北,男配也是真會撒嬌,一句你是我的止疼藥聽的我起雞皮疙瘩。]
我翻了個身,還不止這些呢。
等會吃完飯,席賒月還要幫我洗衣服,打掃房間衛生,最後再給我全身按摩一遍,等我睡著了,她才會忙帶回來的工作。
隻要她在家,我有一點小動靜她都會當作天大的事。
比如此刻,席賒月圍著圍裙蹲在我身邊:“翻身難受嗎?需不需要我?”
我捏著嗓子:“需要姐姐親親我。”
他笑著在我唇上映下一吻,簽下千億大單的手不輕不重的按摩著我的太陽穴。
體內的躁動的痛意有所緩解,我愜意的眯起眼睛,指揮她按一按我的肩膀。
刺耳的鈴聲響起,席賒月手一頓才接通電話。
她皺著眉歉意的開口:“工作上出了一些問題,小嶼,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吃完飯吧碗放在桌子上,我會來洗。”
我目送著她離開。
彈幕炸開了花。
[陳爽一直想著女主呢,今晚上叫去根本不是談工作,而是給女主設局,打折女主的傲骨,強占女主,幸好有男主解救女主,這場戲碼我終於來了,磕的cp馬上要出現了。]
[過了今晚男配就會被能掃地出門,早就看不慣這個做作的男配了。]
3、
我精神一振,強忍著疼痛從床上爬起來,追著席賒月出門攔截她和男主的定情之夜。
根據彈幕提醒,我站在酒吧門口,趁保安不注意偷偷溜進去。
鼓噪的音樂震得我疼痛加劇,酒吧大廳正中央最是熱鬧,我透過一圈圈人群,發現了被人踩在地上的席賒月。
陳爽腳尖用力碾壓她的臉,把她死死往地上踩。
地上碎玻璃無數,深深紮進席賒月的身體裏,鮮血混著酒水暈染開,融合成複雜的氣味,讓我胃裏一整翻騰。
“還真當自己是大小姐?一個贗品而已,被掃地出門什麼都算不上,如果不是我給你口飯吃,現在還在大街上乞討吧。”
“不過是讓你替我們跳一段脫衣舞,擦鞋都能跪著擦,現在裝什麼清高?”
陳爽臉上掛著猥瑣的笑,把席賒月的臉捏的通紅,他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亂搞,沒想到有天會把主意打在席賒月身上。
“這段時間也累了吧,隻要你肯軟點骨頭,好好陪我玩玩,錢權我都能給你。”
席賒月胸口劇烈起伏,死死盯著他。
“呸。”她一口血淬在陳爽臉上,迎來的是更加猛烈的拳打腳踢。
陳爽狠狠擦幹淨臉,暴跳如雷的大叫。
“把他打斷四肢,扒光了吊在天花板上,不吃不喝看她能堅持多久。”
保鏢舉起手裏的凳子狠狠砸下去,席賒月悶哼一聲,咽回了喉間的慘叫。
我眼眶發紅,忘了所有劇情,抓起一旁的水果刀就衝上去胡亂揮舞。
“放我們離開!不然都別想活著走出去。”
我從來沒離危險這麼近,嗓音止不住的發顫。
陳爽被我癲狂的模樣嚇退幾步,眯著眼恍然大悟笑起來。
“原來是席賒月包養的金絲雀蘇嶼,席賒月沒錢了還肯跟著她,還是個重情重義的軟飯男。”
他淫邪的目光滴溜溜轉:“今天算是找到新東西了。”
“你來當我情人,不比跟著她得的少。”
話音才落,脫力躺在地上的席賒月額頭青筋直跳,暴起抓過我手中的刀直直插進陳爽的眼眶。
“你敢碰他!”
可陳爽人多勢眾,一個個保鏢前仆後繼的衝上前,壓著席賒月拳打腳踢。
陳爽痛的在地上不停翻滾,尖叫著:“醫生,快給老子叫醫生,把席賒月扒皮抽筋,老子要她生不如死。”
我徒勞的想攔在席賒月身前,被人一腳踹飛出去,砸在身後的桌子上,嘔出一口鮮血。
打在席賒月身上的拳頭拳拳到肉,可她仿若無知無覺,隻在看見我嘔出血時劇烈掙紮起來。
她赤紅這眼睛死死盯著我,無聲開口:“快跑。”
[雖然知道會有這一段,但看著女主的樣子還是很難受,畢竟這件事幾乎給她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全靠男主用愛陪她走出來。]
[不愧是虐待死男配的陳爽,我都恨不得進去殺死他。]
我恍惚間看見這一句話,不甘和憤怒充斥了我的大腦,憑什麼我死在這樣一個人渣的手裏?
憑什麼他能肆意欺淩席賒月?
我撿起地上的碎玻璃,衝向無人保護的陳爽,在他瘋狂的怒吼中,玻璃狠狠紮進他的脖子,噴濺出的血液澆了我滿頭滿臉。
一道冷冽聲叫停了這場鬧劇:“住手!誰再敢傷害席賒月,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眼前似有煙花炸開,彈幕歡呼著。
[男女主相遇了!劇情終於走上正軌。]
滅頂的疼痛席卷我的全身,抽走我所有抵抗的力氣緩緩軟倒在地,我拚盡全力扭頭看向席賒月。
卻看見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