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螢川踏入禦書房,徑直跪在禦前。
“父皇,女兒懇請與駙馬蕭子墨和離。”
皇帝從奏折中抬首,麵露詫異。
不待他發問,趙螢川再次叩首,語驚四座。
“女兒鬥膽,再請父皇賜婚,將女兒指婚於齊敬之齊督主。”
殿內靜默一瞬。
皇帝凝視著愛女決然的麵容,雖心中萬般不解,但終究化作一聲輕歎。
他這女兒,自小被捧在掌心,既有此願,他便成全。
“準了。朕的公主,想換駙馬,便換。”
“謝父皇隆恩。”趙螢川深深拜下,複又請求,“隻是這兩道旨意,請容女兒不孝,求父皇暫壓些時日,待齊督主凱旋後再行宣召。”
皇帝擺了擺手,允了這樁心事。
趙螢川退出殿外,行至禦花園僻靜處,眼前景象驟然一變。
一個渾身濕透、麵色青白的小小身影,正蜷縮在假山旁啜泣。
竟是五年前她溺亡的胞弟元成!
“成兒!”趙螢川心頭巨震,撲將過去,指尖卻穿過虛影。
“皇姐......”小元成抬起淚眼,聲音帶著水汽的模糊,“是柔嘉皇姐......她推我......她說我若死了,她的母妃就能高興些......”
一股蝕骨的寒意瞬間席卷了趙螢川的四肢百骸。
原來成兒並非失足,竟是遭了如此毒手!
“皇姐,她推我時,身上那串赤金瓔珞勾住了我的衣角。”
“我掙紮間......那瓔珞便脫落了,定是沉在了那方池塘底下!皇姐,我好冷,好冤啊......”
小元成的亡魂泣不成聲,“求皇姐為我做主!”
怒火在趙螢川胸中轟然炸開。
她俯下身,對著那模糊的虛影,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成兒不怕,皇姐發誓,定要那毒婦血債血償!”
她霍然轉身,裙裾帶起淩厲的風,徑直朝著宮外青城寺的方向而去。
......
禪院靜室內,檀香嫋嫋。
趙柔嘉一身素衣跪坐佛前,而蕭子墨竟也在一旁相伴,低聲說著什麼。
真是好一對璧人。
趙螢川一把推開門,目光如刀,直刺向趙柔嘉:
“趙柔嘉!成兒與你何怨何仇,你竟下此毒手!”
趙柔嘉渾身一顫,臉上血色盡褪,強自鎮定道:
“螢川......你、你在胡說什麼?成弟是自己貪玩落水......”
“胡說?”趙螢川步步逼近,聲音冷得像冰,“那你告訴我,你當日戴的那串赤金嵌寶瓔珞,為何不翼而飛?它此刻正沉在溺死成兒的那方池塘底下!你敢不敢現下就隨我入宮,當著父皇的麵,讓人抽幹池水,看個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