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醒來時,蘇容音躺在一個懷抱裏,耳旁是細碎的哭喊聲。
她費力睜開眼,腦袋脹得生痛,雙膝更是猶如刀刮般泛著刺骨的疼。
“求求你們了我家小姐發熱了,快去叫大夫啊!”
“春蓮姑娘,不是我們不放你出去,實在是二少爺吩咐過不論任何情況,讓二少夫人好好思過。”
“我家小姐身子弱,風寒會要了她的命啊!”
蘇容音聽到春蓮的哭喊聲,心像被淩遲般,痛得她喘不上氣來。
宋淮之,原來從前的誓言都是鏡花水月,不過是少年真心,轉瞬即逝而已。
她想爹娘和哥哥了。
“春蓮,給哥哥寫信,告訴哥哥我要和離,我想回家了。”蘇容音哽咽著說。
靠著離開的決心,蘇容音等來了大夫。
“大夫,我家小姐身子情況如何了?”
“寒意入骨,恐成頑疾,要是早幾個時辰......唉,暫且隻能開幾服藥緩解痛苦,日後膝蓋要萬分注意不能受涼。”
大夫走後,蘇容音撫上青紫的膝蓋,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
宋淮之不知何時走了進來,輕輕拂過她有些紅腫的臉。
“昨夜是我太過衝動了。阿音,你打我吧,不論你怎麼打我、罵我,我都受著。我隻希望阿音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弟妹如何了?”顧清月先聲奪人。
宋淮之神色一僵,猛地抽回手,急切地朝顧清月走去。
“不是說了你身子弱,好好在房中歇著嗎?”
蘇容音心底的掙紮霎時散了個幹淨,自嘲地笑起來。
“我是特意來找弟妹道歉的。”
“都怪我這身子,昨兒受驚半夜有些頭暈,二弟擔心連夜召集所有府醫來了我的院子,一時忘了弟妹還在跪著,祠堂森寒,讓弟妹受苦了,弟妹你不會怪嫂嫂吧。”
顧清月說完,就哭著要往下跪。
宋淮之迅速將她攬入懷裏,轉頭不耐地警告蘇容音。
蘇容音逼回眼底的淚意,閉上眼背過身去。
“淮之,我與弟妹有些體己話要說,你在屋外等等好不好。”
“好。”宋淮之寵溺地刮了刮顧清月的鼻子。
宋淮之剛走出不久,顧清月便麵露諷刺。
“嘖,多可憐啊,弟妹這兩條腿怕是不好受吧。我昨夜就是隨口一提頭有些暈,二弟便心疼得不行,竟是忘了留個府醫給弟妹,讓弟妹跪了一夜都未曾有人醫治,真是可惜啊。”
顧清月嘴上雖是說著可惜,卻有意拉下衣襟露出身上的紅痕。
“弟妹你可得好好修養身子,二弟可是嫌棄死了你這個病秧子,得不到滿足隻能夜夜來我床上,可是累著我了。”
蘇容音死死攥住掌心,巨大的屈辱感兜麵襲來。
“你們簡直恬不知恥!”
顧清月笑了,俯下了身子緩緩開口。
“那又如何?你知禮義廉恥,不還是一樣被夫君拋棄?”
蘇容音臉色一僵,心口仿佛被大石壓著墜的生疼。
“弟妹,來,喝口熱茶消消火氣,別氣壞了身子。”
顧清月臉上帶著幾分譏誚,笑意盈盈地將手中的熱茶遞給她。
她被氣得心口泛著刺疼,一把推開顧清月的指尖,清脆的茶盞碎裂聲隨之響起。
宋淮之立馬推開門,看到地上的碎渣和顧清月下意識藏起的手腕。
他上前強硬的將顧清月燙紅的手腕拉出來。
“淮之,不怪弟妹,是我不小心。”
他目光冷了下來:“蘇容音,她是你大嫂!你怎可如此不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