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學考成績出來了，我考了第五名，特別是數學，是全年級唯一一個滿分。

老師把我的卷子貼在走廊裏，供同學們參考。

“這題你會嗎?”

“不會，老師都說了這個題超綱，等學到再講。”

“那怎麼辦，我媽回去要檢查我是不是都弄懂了！真傷腦筋啊！”

“要不你去問問周小貝?外麵那卷子就是她的。”

“她一臉生人勿近的樣子，我真是不敢跟她說話呀”

“好像是唉，也沒見她跟誰關係特別好，就是數學課代表吧，她們還說過幾句話，應該是討論題吧，數學課代表也是學霸！”

看著她們躊躇不決的樣子，我上前想問問需不需要幫助，班主任敲了敲窗戶，叫我去她辦公室。

她遞給我一遝資料，問我要不要參加GI項目鍛煉一下。

GI項目是省裏組織的，每年一次，選的都是各個學校的好苗子，它類似於路演，並不完全是筆試，算是一次綜合能力的展示，也就隻有附小這樣的地方，小學生才會有這樣的機會。

大課間，大家都在自由活動，我靈光一現，跑到黑板上演算題目。

“這是在做什麼！”

“是奧數題吧！我輔導班好像見過。”

踢毽子的傳花的同學全都一擁而上，把我圍得水泄不通。

身後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一門心思地解題，並不在意。

直到一支粉筆頭擦過我的耳垂砸在黑板上，我轉過身正好和高赫對視。

“我都知道了，你也別得意，不就是老班媽媽生病了，需要你爸幫忙做手術，才對你多加照顧嗎！”

“我告訴你，什麼關係戶在我這都不好使，出去打聽打聽我是誰，別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有本事你就真的拿個獎回來，別跟個土包子似的，出去丟人，好歹跟我一個班，別把我的臉也丟了。”

“差點忘了你不愛說話，上去別嚇得尿褲子就行。”

數學課代表在身後幽幽開口：“他說得對，你要是去，就別丟臉，不然，還是把名額還給我吧！”

他一開口，高赫看著我的眼神更加鄙夷，似乎已經把我名額的不正當蓋棺定論。

我自己一個人走出教室，坐在台階上。

一個女生猶豫了好久，往我手心塞了一根棒棒糖。

“你別聽他的，他就是個混世魔王。你特別棒，真的。”

我經常看見她在外麵撿瓶子，又跑到附近的海鮮市場給家裏幫忙，在這個處處透著優越感的學校，她遭受的排擠一定比我要多，她把我當成同類人，卻依然小心翼翼不敢靠近。

我朝她笑笑，回到教室繼續鑽研題目，走的時候正趕上初中部放學，沈清瀾看見了我，努力穿過人群朝我這兒移動，我甩開她選擇了另一條路，跟那天一樣。

我情緒不高，腦子很亂，不知不覺就走了岔路，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周圍隻剩下一片湖。

我聽見了青蛙叫。

還有正在遊動的魚兒。

不知不覺便慢慢走了進去。

湖水沒過大腿的時候，我好像重新活過來了。

我彎腰摟了一捧泥，還沒來得及嗅一嗅。

突然聽見有人大喊：“周小貝！”

“周小貝！”

我回過頭，沈清瀾跌跌撞撞朝我跑過來，焦急之色撲麵而來。

她揪著我的領子，把我拎到淺水區。

“周小貝，你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