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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我被甩出馬車摔成重傷,昔日疼我寵我的穆彥卻連頭都沒回:

“我和婉寧就要成婚了,你不要再試圖使這種手段引起我的注意了。”

我被穆彥帶回肅國公府十年,他對我寵愛有加,我便覺得他心裏也是有我的。

於是在及笄那天,我向他表明了心跡。

可他卻罵我不知廉恥,對我避之不及。

甚至在第二天就接受了陛下賜婚,準備迎娶婉寧郡主。

看清他的心意後,我終於決定放手了。

我傳信給我的親生父親,在穆彥大婚那日,回到西川國恢複了皇太女的身份。

可穆彥在得知我消失後,卻在婚禮上當堂悔婚。

甚至追到西川,瘋了一樣求我回去。

1

我及笄的第二天,給穆彥和婉寧郡主賜婚的聖旨就到了肅國公府。

看著明晃晃的聖旨,我心口刺得發疼。

袖中未送出的香囊,被我捏成一團,用力丟到了旁邊的湖中。

尚未轉身,一道嬌俏的嗓音入耳。

「阿彥別急,此處尚有人在。」

我全身血液凝固,僵硬的轉過身。

入眼是著同色衣衫,相挾而來的才子佳人。

我看著穆彥腰間掛的玉佩,還是之前他生辰時,我親手做的。

我滿心酸澀,眼角不由自主的濕潤。

在婉寧郡主之前,阿彥是獨屬於我的稱呼。

他貴為肅國公,人人都恭敬的稱他一聲國公爺。

唯有我,明知他大我十歲,仍固執的喊他“阿彥”。

第一次這麼叫時,滿屋子的丫鬟奴仆跪地,拉著我請罪,

而他,隻是摸摸我頭輕聲說「隨你開心,叫什麼都好。」

如今我還記得那時他幾乎溢出雙眼的寵溺。

此前我也曾見過穆彥,卻從未想過會與他有什麼瓜葛。

直至父親被誣陷通敵叛國,滿門抄斬。

我因非親生躲過此劫,卻因此淪為無家可歸的乞兒。

在一次瀕臨死亡時,是他衝進乞丐窩,將滿身傷痕的我帶了回去,輕撫著我臉柔聲安慰「錦瑤不怕,我帶你回家。」

從那之後,將軍府的小小姐,成了肅國公寵在心尖尖上的珍寶。

那年,他不顧奴仆的勸阻將我安置在西廂,更是在我夢魘時徹夜照顧,給足了我偏愛。

那時,有奇珍異寶他總是第一個送到我麵前。

是他,用愛與嗬護,衝散了我心中的不安與慌亂。

隻是,這海市蜃樓般的美好,都消失在昨日。

在向他表明心跡後,我眼睜睜看著他的臉色從震驚到慌亂,最後變得冰冷。

這天,他讓我見識了肅國公的狠毒絕非傳言。

「葉錦瑤,你的聖賢書都讀狗肚子裏去了?我何時教過你如此不知廉恥?」

「你齷齪的心思和你的人一樣,讓我惡心。」

他讓奴仆將我的東西扔去最偏遠的院落,隔日,便應下陛下的賜婚。

此後,我再也不能仗著他的偏愛,肆意妄為了。

這幾日,婉寧郡主日日來肅國公府。

她著人推倒了我住了十年的西廂,摔了我種的山茶花,填了阿彥為我挖的魚塘。

在我麵前,與穆彥親密恩愛。

我終於下定決心,給門口的小攤販穿了口信,同意回到西川國。

三年前,我的親生父親西川國主便找到了我,要迎我回國都。

但我舍不得穆彥,一直不願離開。

如今,他連看我一眼都嫌惡心,我再賴著不走,隻能徒惹厭煩。

走之前,我本想親自和他辭別。

可當我去前院找他時,卻看到婉寧郡主靠在他肩頭,笑盈盈地和他說話。

而他也溫柔地笑著,抬手撫掉了郡主頭上的落花。

這一瞬,我胸口發酸,喉嚨又澀又緊。

穆彥看到了我,招手讓我進去。

「錦瑤,婉寧郡主想你做她出嫁時的媵女。」

我一怔,唇角溢出一抹苦笑。

我衝他微微屈膝行禮,「尊國公爺令。」

我從未在他麵前如此規矩過,穆彥楞了一瞬,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

隻是還未開口,便被婉寧郡主笑嗬嗬的打斷「連壓床童女也一並交給錦瑤做了吧。一事不煩二主,阿彥你說呢?」

壓床童女從來都是五六歲的小童,從未見過誰家大婚,請二八年華的姑娘壓床的。

可這樣荒唐的提議,穆彥卻並未反駁,「好,郡主決定就是。」

說完轉向我,卻沒了剛才的對婉寧郡主的溫柔,隻剩冰冷,「錦瑤意下如何?」

想著我就要離開了,這幾年也未報答他的收留之恩,我點頭應下。

低頭間,我發現他腰間還戴著我打的鴛鴦絡。

那時,他還沒有厭棄我。

我也認為自己對他而言,是最特殊的最重要的。

否則,怎麼會在世家公子與我在百花宴上交談時,酸溜溜的敲我腦袋。

又怎麼會在醉酒後,攬我入懷,一遍遍呢喃「錦瑤,你是我的。錦瑤,能不能一直陪著我......」

或許是我的目光過於專注,穆彥順著我的目光看到絡子,不由想到了我的心思,當即摘下吩咐丫鬟燒了。

我愣住了,脫口而出曾經叫了千萬次的「阿彥」。

穆彥冰冷的目光掃過來。

「葉錦瑤,注意你的身份。」

婉寧郡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好了,和錦瑤計較什麼,畢竟她還是個孩子。」

穆彥滿臉寒意瞬間化作一片溫柔。

拉著她的手轉身走遠了。

走至垂花門,婉寧郡主忽然停下來「媵女,一會我們去翠雲樓定嫁妝花樣,你也一起吧。阿彥說,他以往日常穿戴都是你操心,嫁妝匣子你也出出主意。」

我再次楞楞的點頭稱是,畢竟現在的我,沒有資格拒絕國公府未來女主人的提議。

跟著他們坐到馬車上,我看到裏麵我挑選的茶幾已不見蹤影,

婉寧還在和穆彥撒嬌,說要把茶具也換掉。

而穆彥卻隻是寵溺地笑笑,說了句「隨你」。

和往日我胡鬧時,他對我說的一樣。

今日再聽,我如同被塞了滿嘴的茱萸和黃連,辛辣苦澀。

還沒出發,婉寧又說有悄悄話要和穆彥說,將我趕到外麵的車夫旁。

而穆彥對此毫無反應,完全縱容婉寧的任何舉動。

我也不想再在這裏看他們恩愛甜蜜,轉身退了出去。

馬車行至中途,為了躲避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孩,車夫連忙拉緊韁繩,巨大的慣性讓我重重跌下馬車。

我的手臂重重摔在旁邊的石頭上,疼得我眼前一黑。

我掙紮坐起想求救,卻透過車簾看到他正緊張得查看婉寧郡主額頭的擦傷,連聲吩咐車夫回府,仿佛生怕婉寧有半點不舒服。

劇痛讓我精神有些恍惚,情不自禁喊了出來「阿彥......」

穆彥這才想起我的存在,看著我摔在地上的樣子愣住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旁邊的婉寧郡主哀哀叫道,「阿彥,我頭好痛,胸口也好悶......」

婉寧郡主話音落下,穆彥連忙摟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懷裏,猶豫地看了看我,最終還是說道「婉寧身體不好,受不得驚嚇,我先帶她回府看大夫,你沒什麼事的話,就先去翠雲樓看看嫁妝花樣,之後我找人來接你。」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我的胳膊傷了,他就急急吩咐車夫快趕車。

看著馬車離去,我覺得胳膊上的疼痛遠不及心上的萬分之一。

艱難地爬起來,拖著胳膊找到醫館。

大夫先是清理了手掌的擦傷,又給胳膊接骨。

我疼的汗透衣衫,但但咬著牙沒喊一句痛。

大夫誇我「姑娘當真有脾性,愣是一聲沒吭。」

隻有我自己知道,是因為哄我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我在醫館緩了半晌,並見了傳消息的小攤販才回府。

剛進家門,就看到氣勢洶洶的穆彥。

馬上到宵禁時分了,這個時間穆彥居然還在等我。

「為何這麼晚才回府?」

剛說完,他看到了我吊著的胳膊,愣了愣,「胳膊怎麼了?」

他好像完全忘了我今日摔下馬車的事。

我搖了搖頭,淡淡回答,「不小心摔的。」

穆彥的視線在我的胳膊上停留半晌,「算了,婉寧讓廚房給你燉了湯,快點吃飯吧。」

「吃完過去給她陪個不是。」

我醒過神來時,他已經走出好遠。

原來,又是為了婉寧郡主。

我回到破院借著情緒,吞了半碗已經十年沒上過餐桌的菌菇湯。

湯和我的身體一樣寒涼,但並不影響它發揮特性。

一盞茶後,我帶著滿臉紅疹,去主院給婉寧郡主請罪。

穆彥看到我先是一愣,接著涼涼的眼神盯著我「你弄出這幅樣子,存心給我們添堵嗎?非讓我在大喜的日子,淪為整個上京城的笑柄是吧?」

沒等我回話,他已經吩咐仆從,將我轟了出來。

我回到破院,躺在破敗的床上,思索著要早日打點行囊,盡快離開。

可我的一切都是穆彥給的,我能帶走的,隻有之前義父送給我的匕首。

那是義父留給我的,唯一的念想了。

當初,穆彥帶我回府後,專門吩咐工匠做了配套的皮套,

日常就放在正房門口。

當時他說,既是將軍送的,便放在顯眼處守護我。

但婉寧郡主來府後,穆彥將它和我一起丟到了這破院。

我抱著匕首走到窗口。

看著滿天繁星,細想這十年,穆彥的偏愛。

我的一切都是他給的,他待我恩重如山。

我不能做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既然我的存在讓他為難,那我就早早離開。

可我還是貪婪的想看他最後一眼,哪怕和他拜堂的人永遠不會是我。

我還是想給這十年感情做個了斷。

第二日一早,管家送來一套新衣衫「郡主說,她廢了好大的口舌才說服國公爺給你補辦及笄宴,讓你莫要惹事讓國公爺不開心。」

那日的及笄宴,因為我對穆彥的告白而不了了之。

沒想到,他還願意給我補辦。

我看了下新衣,麵料不似以往的好。

往年但凡與我有關的日子,穆彥都會親手為我操辦。宴會需要用到的一應用品都是最好的。

事到如今,我不該要求太多。

這日,天沒亮我便強打精神起床。

怕誤了時辰,穆彥不開心,我趕著賓客盈門時來了主院。

穆彥和往年一般,與我穿同色衣衫,可今年同樣穿著的人多了個婉寧郡主。

我看著二人腰間掛著的同心玉佩尷尬不已,原來我才是那個多餘的人。

我尚未消化賓客探究的目光,穆彥走過來冷硬的質問「今日是我與婉寧的訂婚宴,你這是什麼打扮?」

訂婚宴?

我愣住了,可管家明明說的是及笄禮......

視線觸及到穆彥身後的婉寧郡主,我分明看到她嘴角掛著得意的笑,我恍然大悟。

我看著穆彥連忙解釋「不是,郡主說......」

「阿彥,錦瑤還小,無礙的。」婉寧突然走到穆彥身邊,柔柔出聲打斷了我的話。

賓客紛紛指責我「也就是郡主大度,換我肯定將這不要臉的小賤人趕出去。還不趕緊給郡主賠罪?」

「這阿貓阿狗的養久了,還真當自己是小主子了。」

往日這些人有多奉承我,今日這話語就有多惡毒。

從未感受過的羞憤讓我想趕快離開,卻不留神被絆倒在地。

我被淹沒在嘲諷和指責中,受傷的手又一次撞到地上,疼痛讓我沒了力氣,嘗試幾次也未能爬起來。

就在我絕望放棄抵抗時,穆彥走了過來。

我以為他會像十年前一樣,再次抱起我,說不怕,他帶我回家。

可他隻是看我狼狽的趴在地上「把衣服換了,趕緊滾回你的院子。」

我再次掙紮起身,可胳膊疼的厲害,我未能如願。

「葉錦瑤,別逼我動手。」

我屬實沒想到,最後是婉寧郡主扶我起身。

並大度的允許我回去後再送回衣衫。

我看著冷漠無情的穆彥,到底沒有開口解釋。

我躺在破床上,聽主院飄來的琴笛合奏聲。

當年穆彥為我學的琴藝,如今正在為婉寧郡主助興。

聽著琴音,我沒有如往常一般心碎難過,反而釋懷了。

如今這琴音和撫琴的人,再也不能掀起我心頭的波瀾。

賓客散了,我去送還衣衫。

我在等候時,聽到仆婦和丫鬟小心翼翼的交談「今日,國公爺怕是要歇在婉寧郡主那了。」

手一抖,衣服被摔落在地。

我回過神來,將衣服撿起交給了外麵的丫鬟,轉身回了破院。

當晚我便發起高燒。

在床上煎熬了三日,才硬生生挺了過去。

病好後,我安分地待在破院,想要快點養好傷離開。

即使仆從拿來餿臭飯食,我也麵不改色的下咽。

穆彥大婚之日,整個肅國公府的熱鬧從拂曉延至入夜。

穆彥被繁禮纏住,但仍不忘吩咐管家鎖了破院。

「國公爺說,他是為了你好。隻有這樣,郡主才能容得下你。」

整個肅國公府,隻有我不被允許參加婚禮。

破院再次沉寂,我傳信給牆外攤販,準備離開了。

臨走前,我去偷偷看了穆彥一眼。

大紅色的婚服,將他襯的更加俊朗。

但不是我心裏想象過的那般模樣。

我遠遠的看著他喃喃到「穆彥,祝你幸福。」

而後,我在明為攤販,實是暗衛的幫助下,了無牽掛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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