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再次醒來,人躺在病床上。
虛弱的睜開眼,從門縫中看見洛輕語抱著苒苒,滿麵幸福地依在裴慕馳懷裏。
而裴慕馳緊緊摟住她,正輕聲給他們講故事。
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眉眼間是她從未見過的柔情。
洛輕語睡著後,裴慕馳克製地俯身,似乎想吻她,但最終隻是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晚安。”
沈南梔心臟疼得發麻,密密麻麻的疼順著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再等等吧,裴慕馳。
很快,我就會把秦夫人這個頭銜完完整整地還給洛輕語。
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親吻你心尖上的人,不必再這樣隱忍克製。
此後,沈南梔在家修養了幾天,能下地走路時。
竟然從裴慕馳那雙向來冰冷淡漠的眼睛裏,看到一絲緊張的深色。
他淡淡鬆了口氣,可高高在上的姿態依舊未變。
“南梔,小懲大戒,再次不可再欺負輕語。”
沈南梔閉上眼睛,偏過頭去。
見她不悅,裴慕馳轉移話題:“後天是輕語的生日會,你也來參加吧,就當賠罪。”
洛輕語的生日宴設置在全市中心的頂奢酒店。
因為也是慶祝洛輕語回國,所以裴慕馳舉辦得格外隆重。
從法國空運的十萬朵玫瑰開滿了整個宴會,無數昂貴的禮物被隨意堆在角落。
兩人恩愛的照片更是從入場擺到了場內。
沈南梔看著隆重的盛宴,突然想起,他們結婚時,裴慕馳曾經允諾給她最盛大的婚禮。
而她的婚禮,不過是一場簡陋到無人注意的儀式。
有一次她羨慕別人的婚禮排場,裴慕馳冷冷地說:“如果你想攀比,那你嫁錯人了。我不喜歡這些虛禮。”
現在她終於明白。
他不是不懂浪漫,隻是所有的深情都給了洛輕語。
她沈南梔,不配得到他半分用心。
隨著漫天煙花的綻放,宴會也終於來到高*潮。
裴慕馳緊緊攬著洛輕語的腰肢,隨著優雅的舞曲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而身後的大屏幕上,正循壞播放著裴慕馳和洛輕語相處的甜蜜視頻。
就在賓客們被兩人的愛情所感動時,大屏幕卻突然一黑。
接著洛輕語大學時被人惡意偷拍的各種醜照,徒然出現在屏幕上!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打馬賽克的床照,能清楚地看到洛輕語的臉。
全場嘩然!
沈南梔看著大屏幕,臉色慘白!
她明明確認過播放照片,為什麼還會出現差錯?
她衝上去想把屏幕關上,但雙腳就像被釘子釘住動彈不得。
隻能任由漫天但議論聲將她推向深淵!
“這種當眾抓小三的戲碼,隻有正宮才能幹出來吧。”
“但沈南梔也太不識趣了,明明裴總和洛小姐更般配,她卻死纏謝總不放,甚至用肮臟的手段毀掉洛小姐。”
“這也太沒下限了!”
議論聲將舞池中但主人公吸引了過去。
在看見大屏幕上但那一幕後。
洛輕語臉色瞬間慘白,她渾身顫抖的朝罪魁禍首看過來。
最後紅著眼眶提著裙擺跑了出去。
“輕語!”
裴慕馳心一緊,連忙就要追出去。
卻在看見還僵硬在原地的沈南梔後,猛地頓住腳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四周突然變得寂靜。
“沈南梔,還以為你學乖了,沒想到變得這麼狠毒了!”
這一巴掌力度之大,直接把沈南梔扇倒在地。
她的臉迅速紅腫起來不說,就連嘴角也溢出了鮮血!
沈南梔耳畔嗡嗡作響,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到了。
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裴慕馳的身影就迅速消失在了大門口。
上一世,就是在這個時間點,洛輕語哭著跑到街上,被逆行的卡車撞死。
沈南梔怕發生意外,深吸一口氣,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追了出去。
“轟隆!”
一聲接一聲沉悶的雷聲,裹挾大雨衝刷整個世界。
雨幕中,頎長的男人正死死將嬌小的女人禁錮在懷裏。
洛輕語不停掙紮,聲音裏滿是絕望。
“她傷害我這麼多次,你卻還允許那個賤人留在你身邊,既然你這麼喜歡舔狗,我也不想愛一個人愛到沒有自尊,幹脆我把你讓給她算了......”
裴慕馳卻將她越抱越緊。
“不,輕語,我永遠也不可能愛上她,我證明的還不夠嗎?”
“那,那你扒光她的衣服,讓她跪在公司門口,讓她贖罪!”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沈南梔渾身血液逆流。
洛輕語餘光瞥了沈南梔一眼,眼裏閃現惡毒的光。然後含淚看向裴慕馳。
“慕馳,你不願意?”
“行,我答應你!”裴慕馳二話不說,直接叫來保鏢,“來人,把沈南梔扒光,送到公司門口,好好贖罪!”
沈南梔僵在原地,耳邊是尖銳的耳鳴。
當初洛輕語陷害她綁架兒子,她被裴慕馳二話不說抽了一頓。
如今她演都不演了,裴慕馳依舊不分青紅皂白替她出氣。
原來,她在他心裏隻是討好心上人的出氣筒。
上輩子她曾替裴慕馳擋下仇人的子彈,卻落下終生的心臟病,隻能靠冰冷的機器維持生命。
如今想來,竟顯得多麼愚蠢可笑。
暴雨天。
清冷的大街上人頭攢動,都是賀氏集團的同事,圍著跪在大門口的人指指點點。
“裴總也太寵洛小姐了,連自己妻子也不放過,真可憐。”
“我要是沈南梔,早羞恥得上吊咯。”
狂風暴雨中,沈南梔瘦弱的身體宛若枯葉般劇烈顫抖,膝蓋磨出了血,疼的直不起腰。
她雙手抱緊自己,拚死遮住隱私**部位,凍得嘴唇青紫。
“啪——”
一個雞蛋砸在沈南梔肩上,蛋黃順著破皮的傷口往下流。
緊接著,是越來越多的爛番茄,沒喝完的奶茶,甚至是石頭,全都往她身上砸。
沈南梔想走,卻被人拽住她的頭發,從高高的台階上推了下去!
她沿著台階一路滾下去,全身撞得發青,滲出來的血染紅了地板。
鑽心的疼痛沿著四肢百骸襲來,撕扯著她的神經。
強忍了許久的眼淚奪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
就在這時,閨蜜林夢匆匆將她從血泊中扶起來,痛心疾首道:“南梔,你都要離開,何必再任那個渣男欺負?”
跟在她身後的裴慕馳猛地大步上前,臉色驟變:“什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