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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確診胃癌後我決定等死

確診胃癌晚期那天,我決定和丈夫離婚,獨自去海邊等死。

第一天,我騙沈清川在放棄治療同意書上簽了字。

第五天,我變賣了所有首飾,退掉了剛買的學區房。

第七天,我煮了他最愛喝的魚湯,作為最後的告別。

他卻黑著臉,一把打翻熱湯,責問我為何故意針對他海鮮過敏的小師妹。

我看著滿地狼藉,笑著飲下半杯殘酒。

今夜過後,我與沈清川死生不複相見。

......

生日當天,我得到了兩樣東西。

一張是胃癌晚期的確診單。

一張是情侶對戒發票。

前者在我的包裏,後者在沈清川的西裝口袋裏。

我坐在消化科外麵的長椅上,聽著診室裏丈夫溫柔的低哄。

“隻是淺表性胃炎,別怕,師哥在,肯定能治好。”

林依帶著哭腔撒嬌:“可是胃好疼呀,師哥,我是不是要死了?我還不想死,我還沒嫁人呢。”

沈清川輕笑:“傻瓜,有我在,閻王爺不敢收你。”

這就是那個號稱“神之手”的沈清川。

全省最好的胃腸外科專家。

他能對著師妹的胃炎溫言軟語哄半小時。

卻看不出同床共枕五年的妻子,胃裏已經爛透了。

我推開門,裏麵的溫馨戛然而止。

林依立刻從沈清川懷裏退出來,泫然欲泣:“嫂子,你別誤會,師哥是在幫我看病。”

沈清川的臉冷了下來:“你來幹什麼?我在接診,出去排隊。”

胃部一陣劇烈的痙攣,疼得我額頭冒冷汗,我扶著門框求他。

“沈清川,我身體不舒服,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我把手伸進包裏,想拿出那張確診單。

他卻滿臉不耐煩:“蘇棉,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依依胃炎犯了,我在給她製定治療方案,你那種為了爭寵裝出來的小病小痛,能不能別拿到醫院來丟人現眼?”

我的手僵在半空。

本來我想告訴他,我快死了,我想求他救救我。

哪怕救不了,陪我走完最後一程也好。

可現在,看著他和林依緊緊相依的身影,我突然覺得沒必要了。

“抱歉,打擾沈醫生救死扶傷了。”

“我這就滾。”

2

走出醫院大門,我拿出便簽紙,冷靜地寫下七日計劃。

第一條:離婚。

第二條:去洱海。

我不要死在冰冷的手術台上,也不要死在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溫情裏。

我要去大理。

那是我們曾經約定要去度蜜月的地方,也是我筆下最美的風景。

回到家,我開始翻箱倒櫃。

把所有的保險單、房產證都找了出來,附上一份擬好的離婚協議書。

晚上七點,沈清川回來了,身後跟著林依。

林依腳上穿著我的粉色兔子拖鞋,那是沈清川去年出差隨手買給我的,我一直舍不得穿。

“嫂子,不好意思啊,我家停電了,我怕黑,師哥說讓我來家裏借宿一晚。”

沈清川換了鞋,看都沒看我一眼,徑直走向書房。

“給依依收拾個客房去,別擺著張死人臉,看著晦氣。”

我沒說話,隻是默默夾著一支筆,走進書房。

“保險公司說之前的受益人信息不全,需要你補個簽字,受益人寫你。”

我把保險變更文件放在最上麵,下麵壓著折疊好的放棄治療同意書。

“怎麼?又要玩什麼把戲?想用錢來討好我?”

“簽了吧,簽了我就不鬧了。”

沈清川冷哼一聲,看都沒看一眼,直接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行了,拿著滾出去,別打擾我看書。”

林依這時候端著切好的水果走了進來,身子一歪,靠在他肩膀上。

“哇,師哥的字真好看,連簽名都這麼有氣勢。”

沈清川順勢攬住她的腰,臉上的冰霜瞬間化作春水。

拿起文件走出書房,胃裏突然一陣翻江倒海。

我立刻衝進洗手間,鎖上門,對著馬桶劇烈嘔吐。

門外傳來沈清川不耐煩地敲門聲。

“蘇棉,你躲在裏麵幹什麼?依依要洗澡,你能不能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別以為躲在廁所裏裝病就能博同情,這招你用了八百遍了,膩不膩?”

這就是我愛了五年的男人。

我都要死了,他還在擔心他的小師妹沒地方洗澡。

還有六天。

我對自己說,再忍六天。

3

第二天,我聯係了律師。

我要把父母留給我的遺產,還有我這些年畫畫攢下的積蓄,全部變現。

除了留一張去大理的單程票錢,剩下的,我全部捐給了抗癌基金會。

我想,如果我的錢能救回哪怕一個像我這樣的人,也算是我來這世上走一遭的意義。

下午,我去商場變賣婚戒。

那枚鑽戒是我當初自己挑的,不大,但成色很好。

櫃姐拿著放大鏡看了半天,有些惋惜。

“沈太太,這戒指成色這麼好,真的要賣嗎?回收價可是要打折的。”

我笑了笑:“賣,留著也沒用,占地方。”

正說著,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這款手鏈很襯你的膚色,包起來吧。”

轉身,看見沈清川正站在櫃台另一頭,手裏拿著一條精致的鑽石手鏈,正往林依手腕上比劃。

林依笑得一臉甜蜜:“師哥,這太貴重了,嫂子知道了會生氣的。”

沈清川淡淡地瞥了我這邊一眼,眼神漠然,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她管不著。你通過了實習考核,這是獎勵你的。”

櫃姐尷尬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邊。

“沈醫生又給......朋友買禮物啊?”

沈清川沒理會櫃姐的試探,刷卡,簽字,一氣嗬成。

他從未記得過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哪怕一次。

我也從來沒收到過任何他主動買的禮物,連這枚結婚戒指,都是我求著他去買的。

我收回目光,對櫃姐說:“麻煩快點,我要現金。”

回到家,我發現家裏變了樣。

我精心布置了三年的畫室,被改成了書房。

原本擺在中間的畫架被扔在走廊上,顏料管被踩爆,五顏六色的顏料弄得滿地都是。

我最愛的那幅畫,被隨意地丟在角落,上麵還有一個灰撲撲的腳印。

林依正指揮著保姆搬東西,看到我回來,她故作驚訝地捂住嘴。

“哎呀嫂子,你回來了。師哥說這間房采光最好,空著也是浪費,不如改成我的書房,反正......反正你那些畫也沒人看,對吧?”

我站在一片狼藉中,感覺血液都在倒流。

這間畫室是我的精神避難所。

是我在這個冰冷的家裏,唯一能喘口氣的地方。

沈清川從臥室走出來,神色淡然。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收拾幹淨?依依有塵蟎過敏,你這些破爛堆在這裏全是灰。”

說著,他抬腳踩過那幅畫,又添上一枚腳印。

那一瞬間,我心裏徹底釋然了。

我彎下腰,撿起它,撕成兩半,扔進旁邊的垃圾袋。

“好,房子給她。都給她。”

沈清川愣住了。

我突然的順從讓他感到一絲怪異,他眯起眼睛審視我。

“蘇棉,你又在玩什麼欲擒故縱?”

“沒什麼。”我把畫架拆了,一根根塞進垃圾袋,“你說的對,反正也沒人看,別占地方了。”

林依在旁邊咳了兩聲。

沈清川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

“怎麼咳嗽了?是不是灰塵太大了?快出去,這裏讓保姆弄就好。”

他擁著林依離開,留我一個人麵對滿室狼藉。

晚上,我疼得睡不著。

隔壁房間傳來他們的歡聲笑語,還有電視機的聲音。

我把畫室裏的東西,一件一件,全部扔進了樓下的垃圾桶。

他們說得對,破爛還是扔掉比較好。

倒數第二天,我辭退了保姆王姨。

王姨在這個家做了三年,是唯一知道我胃不好的人,也經常給我熬粥。

她拿著雙倍工資,眼圈紅紅的。

“太太,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告訴先生?”

我笑著搖搖頭:“不用,我要去旅遊了,去個很遠的地方,可能很久不回來。”

“王姨,這些年謝謝你。”

王姨紅著眼拍了拍我的肩膀。

送走王姨,我開始收拾行李。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幾件換洗衣服,幾本喜歡的書,還有就是我的藥。

沒有那些止痛藥,我根本撐不到大理。

沈清川下班回來,看到門口的行李箱,皺起眉毛不滿道。

“你又作什麼妖?”

“啊,你是不是要回娘家住幾天?”

他語氣裏竟然帶著一絲開心。

“也好,依依怕生,你在家總是陰陽怪氣的,她也不自在。你回娘家反省幾天,等氣消了再回來。”

他從包裏抽出一張卡,遞給我。

“這裏麵有十萬,去散散心,買點喜歡的東西,別老在那無病呻吟。”

我接過那張卡,用力一折。

“不用了,留著給你的依依買棺材吧。”

“蘇棉!”沈清川臉色鐵青,“你別給臉不要臉!”

就在這時,林依突然從客廳叫了一聲。

“嫂子,你怎麼吃這麼多維生素呀?”

4

我心裏一緊,猛地衝過去,把藥搶回來,攥在手裏。

沈清川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嫌惡道:“亂吃保健品,難怪身體這麼差。整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什麼。”

“依依,你可別學她。”

林依嬌笑著點點頭,往外走的時候,“不小心”撞了我一下,藥片灑了一地。

她驚叫一聲躲開,我跪下來,瘋了一樣地撿那些藥片。

“蘇棉,你還要瘋到什麼時候?”

他抬起腳,把剩下的幾顆藥片踢得更遠。

“一瓶破藥至於嗎?像個潑婦一樣,難看死了!”

我看著滾落在角落沾滿灰塵的藥片,動作停住了。

這是我救命的藥。

這一刻,我連恨他的力氣都沒了。

“對,不至於。”

“沈清川,你贏了。”

說完,我跌跌撞撞走回房間。

終於,到了第七天。

這是我給自己設定的最後一天。

也是我和沈清川徹底了斷的日子。

一大早,我去菜市場買了最新鮮的石斑魚。

沈清川以前最愛喝我做的石斑魚湯。

剛結婚那會兒,他還沒有這麼忙,也沒有這麼冷漠。

每次喝完湯,他都會從身後抱著我,說我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

現在想來,那簡直像是上輩子的事。

所以,即使痛得發抖,站幾分鐘就要扶著流理台喘口氣,我還是做了一桌子菜。

全是他愛吃的,算是我對他最後的告別吧。

畢竟愛了這麼多年,總要有始有終。

晚上七點,沈清川準時回來了。

依然帶著林依。

看到滿桌的飯菜,林依誇張地捂住鼻子,後退了一步。

“哎呀,好大的腥味。”

沈清川皺眉,不悅地看著我。

“搞這麼多花樣幹什麼?依依聞不得腥味,你不知道嗎?”

我沒理會,端著最後一大碗滾燙的魚湯走出廚房。

“沈清川,喝完這碗湯,我們就兩清了。”

沈清川看著那碗乳白色的魚湯,還以為我在認錯求和。

他欣慰地看著我,剛想說點什麼,林依突然捂著胸口幹嘔了一聲。

沈清川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站起來,手臂一揮。

“蘇棉!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依依對海鮮過敏,你是想害死她嗎?”沈清川怒吼。

熱湯潑灑出來,濺了我一身。

我低頭看著腳背上迅速紅腫起的水泡。

笑了。

結婚五年。

他從未記得我對芒果過敏,甚至有一次還給我買了芒果蛋糕,害我進了急診室。

可現在,他卻把師妹的海鮮過敏刻在了骨子裏。

“沈清川,你真行。”

我點點頭,拿起桌上早就醒好的紅酒,對著林依舉杯。

“林依,恭喜你,接手了我不要的垃圾。”

“祝你們,百年好合,斷子絕孫。”

說完,我仰頭,一飲而盡。

沈清川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大門。

“滾!現在就滾!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個門,就永遠別回來求我!”

“放心,沈清川。” 我沒有回頭,聲音很輕。

“從今以後,咱們死生不複相見。”

坐上去機場的出租車,司機師傅熱情地問:“姑娘,去哪兒啊?”

“去終點。”我輕聲說。

手機關機,拔出SIM卡,搖下車窗,用力扔了出去。

世界,終於安靜了。

當晚。

沈清川好不容易安撫好受驚的林依,哄她睡下後,他坐在客廳裏,心裏莫名有些發慌。

他走到玄關,想喝口水壓壓驚。

目光落在了玄關櫃上那一疊整齊的紙張上。

“又是檢討書?”

沈清川冷笑一聲,以為我又在玩什麼把戲。

他隨手拿起來。

第一張,《離婚協議書》。

沈清川皺眉:“欲擒故縱玩上癮了?”

他嗤笑一聲,又翻開第二張。

擺在麵前的,赫然是一張《胃癌晚期確診報告》。

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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