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專治不孕不育的中醫專家,可結婚十年,卻始終治不好老公的不育症。
我翻遍了醫書,針灸湯劑全上陣,可他依舊成為我的職業笑柄。
又一次為他熬下新藥,卻被原封剩下後,我發了火:
“陳景深,我費盡心血,找來第一百三十七個方子,你到底想不想要孩子?”
老公默然低頭,替我按摩因長期煎藥而酸脹的手腕:
“老婆,你放棄治好我好不好......你要是真喜歡孩子,我們領養一個吧?”
“我可能天生如此,強求不來。”
我抬眼看他,十年藥汁浸潤讓他麵色泛著不健康的萎黃。
一八五的男人,像株被藥氣浸透的瘦竹。
我突然覺得心累:
“算了,不治了。”
當晚,我將老公所有醫案封存,卻在搬動時碰落了櫃頂的黑盒子。
盒蓋應聲彈開,無數張泛黃照片雪片般散落。
每一張都是老公和一個甜美女孩的親密合影。
照片間飄出一張信紙,工整寫著【丁克協議】:
【陳景深與白薇在此約定,此生若不能與彼此孕育子女,則終身不育。】
【我們的基因隻屬於對方,我們的血脈隻為彼此延續。】
【若命運弄人無法相伴,這項約定依然終身有效,以此證明彼此是唯一的摯愛。】
我攥著薄紙跌坐在地,隻覺這十年求醫問藥全是笑話。
原來我的老公不是不育,隻是不能與我生育。
......
我顫抖著撿起地上的照片。
想看看究竟何方神聖,能讓我素來冷靜自持的老公為愛癡狂到如此。
可撿起的瞬間,我就後悔了。
我與照片之人相似的眉眼,瞬間溢滿淚水。
竟是陸景深那個沒血緣的小姨。
那個定居倫敦,卻至今未嫁的女人。
原來她叫白薇。
當初婚禮上唯一缺席的陸家長輩。
雖然我們隻在手機視頻裏匆匆一見,但我印象深刻。
當初,她和我相似的眉眼,透過屏幕投來的注視卻讓我如坐針氈。
此刻,我終於明白,她目光裏為何會交織著仇怨與憐惜。
我像隻陰溝裏的老鼠,翻遍書房,想窺探更多陸景深和她的深情過往。
遍尋無果後,我顫抖著打開了陸景深的電腦。
輸入自己的生日,他的生日、雙方父母的生日、甚至結婚紀念日......
所有承載著我們美好記憶的數字都被冰冷駁回。
最後,我咬牙輸入071210。
每年七月十二日上午十點,陸景深雷打不動郵寄一份禮物去倫敦。
他隻說是朋友生日。
屏幕亮起的瞬間,我笑了。
不似電腦壁紙上的白薇,笑得溫柔迷人,我的笑聲裏擠滿苦澀。
顫抖著點開電腦最近打開的文件。
視頻播放的瞬間,我呼吸停滯。
畫麵裏,陸景深喘著粗氣,將一席紅裙的白薇壓在酒店白色床單上。
“可以嗎?”
白薇笑著勾住陸景深脖子,吻上他的唇。
“景深,我是你的。”
激烈纏綿的畫麵,仿佛利刃刺入我心臟。
我自虐般瞪大了眼,強迫自己不錯過每一幀畫麵。
想記住這個我從未見過的、深情狂熱的陸景深。
從相親認識那天起,我就知道他是個冷靜自持的老法官。
我一直以為這是他的職業使然。
所以我心甘情願花費時間精力,讓他習慣我的存在,習慣對我表達愛意。
可原來,我花一年才讓他習慣的深吻,白薇隻需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失控至此。
原來,他也會深情吻遍愛人全身,也會毫不顧忌拋下一切和愛人私奔。
視頻裏,雲收雨歇的陸景深,抱著白薇喑啞告白。
“薇薇,我們一起私奔去倫敦吧......”
剩下的話被白薇紅著眼捂住。
“景深,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們就不要見麵了。”
最後一次。
時間是我們結婚的前一天。
那時的我已和陸景深交往半年,完全被這個沉穩憂鬱的男人迷了眼。
想要穿透他冷硬的外殼,點燃他冷寂的心。
盡管結婚時,陸景深半點笑意都沒,我卻信了婆婆的安慰,以為他是緊張。
新婚夜當晚,他醉得嚇人。
又哭又笑地親吻我眉眼,嘴裏模糊不清地呢喃:
“別走......我絕不放手......我會好好愛你。”
我滿心歡喜地獻出自己的一切。
隻覺得自己找到了真愛,幸福生活近在咫尺。
卻不知他隻是在為自己死掉的愛情哀痛。
而我以為的幸福卻是他的噩夢。
我的信念開始崩塌。
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臥室,想歇斯底裏地質問。
“怎麼眼這麼紅?快來老公懷裏,被窩已經給你暖好了!”
可看著靠在床頭,滿臉溫和笑意朝我伸手的陸景深,我猶豫了。
誰都有過去。
這十年,他對我是實打實的好。
每天早起為我準備溫熱早餐,深夜加班時總在樓下等候。
我媽重病需要手術,他二話不說取出全部積蓄付錢,還請假半個月在醫院陪護。
我想,隻要他坦白,我可以安慰自己繼續走下去。
我擠出一個笑,聲音盡量平靜:
“景深,你有沒有背著我做避孕措施?不然以我的醫術,不會治不好你。”
“老婆,亂想什麼!”
“我這麼愛你,當然期待我們有自己的孩子,怎麼會做那種事?”
他回答得沒有半分猶豫,顯得我的試探多麼可笑。
我不該問的。
每次提議去醫院檢查,他總是找各種理由推脫。
提到試管嬰兒時,他總以不想讓我受罪拒絕。
這些足夠證明他對白薇的堅守。
我苦笑一聲,將那份泛黃的協議遞到他麵前:
“是嗎?那這份你親筆簽名的丁克協議又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