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媽——”

秦以楨顧不上自己的手，她慌亂地往蘇念念的方向走去。

近乎顛顛撞撞。

望著秦以楨的背影，傅沉忽而一頓。

他的腦海中，竟然浮現出第一次見秦以楨的畫麵。

那時的秦以楨，似乎並沒有這般......

“啊——”

當瞧見秦以楨靠近時，蘇念念故意裝作被她推了一下的樣子，倏而手一揚。

骨灰盒整個都往窗外拋去——

秦以楨聞聲，瘋了似的往窗戶撲去，可根本來不及。

骨灰盒，咚地一聲，已經掉下去了。

“媽——”

秦以楨嘶喊著。

絕望，憤恨，多重情緒包裹著秦以楨。

她再也忍不住了，揚起另外一隻手，凶狠地朝蘇念念的臉上扇去。

巴掌聲，倏然間響起。

蘇念念的臉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巴掌印。

“姐姐你......”蘇念念哭著開口，“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撞我......”

“蘇念念，你去死......你給我去死......”

失去理智的秦以楨，隻想讓蘇念念陪葬，她瘋了似的就要撲向蘇念念。

傅沉見狀，趕忙護著蘇念念。

“秦以楨，你這個瘋子！”

傅沉揚手回了秦以楨一個巴掌。

他的力度是如此大，瘦削的秦以楨根本站不穩，人已經往牆上倒去。

她的腦門受到了撞擊。

“姐姐的傷，我們送她去醫院吧？”蘇念念依偎在傅沉的懷中，就像隻受傷的兔子。

傅沉打橫抱起蘇念念，看也不看秦以楨一眼，“她活該。”

“傅沉，我們離婚！我要和你離婚！”

秦以楨掙紮著站起身，她幾乎是用所有的力氣，喊出這句話。

“嗬。”傅沉腳步一頓，他隻當秦以楨又想玩手段，“秦以楨，你覺得你說這話，我會信嗎？”

他自然不會信。

畢竟他奶奶也絕對不可能允許秦以楨離婚。

畢竟，秦以楨可是他奶奶眼中的吉祥物。

蘇念念聽見秦以楨提離婚，原本還有點欣喜。哪料傅沉竟然沒有同意......蘇念念臉色霎時變得難看。

如若傅沉不同秦以楨離婚，那麼她永遠都不能名正言順。

看來，還不夠......

“傅沉哥哥——”

蘇念念的聲音，將傅沉的思緒拉回。

傅沉抱著蘇念念，奪門而出。

哭到心臟疼的秦以楨，抓起導盲杖，強忍著痛，朝門外走去。

宴席，不知何時已經散了，賓客陸陸續續離開。

秦以楨幾乎是摔下樓梯的，台階上沾染了她的血。

顧甜趁著無人看守，跑進了宴會廳。

當瞧見倒在地上的秦以楨，顧甜幾乎哭出聲來，“以楨——”

“甜甜，求你帶我去海邊，快帶我過去......我媽的骨灰，被蘇念念丟進海裏了......”

顧甜除了震驚之外，便是憤恨。

她攙扶著秦以楨往別墅東端的海邊走去。

海浪聲，是如此大。

哪裏還能夠看見骨灰盒，早已經不知道被卷到了何處去。

“沒了......什麼都沒了......”

秦以楨癱坐在海邊，蜷縮著哭泣。

有一瞬間，她幾乎想要就這樣死了算了。

或許，她就不會這般難過。

為什麼她會這麼沒用，她想要保護的人，根本保護不了。

就連母親的骨灰，最後都沒有了。

思及此，秦以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都怪她。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對傅沉這個男人情根深種。

顧甜抱住秦以楨，哭著安撫，“以楨，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阿姨她一定不會希望看見你這樣的......我送你去醫院看手好不好？再耽誤下去，你的手會沒用的......”

秦以楨已經徹底失去了靈魂。

手上的痛，似乎已經令她神經麻木。

她的雙手耷拉在那，根本抬不起來。

血水，直流。

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染成了紅色。

顧甜忍不住也哭起來，可她仍然在安慰著秦以楨。

好一會兒，秦以楨這才有了動作。

她喃喃開口，“顧甜，你幫我準備一份離婚協議書吧，我什麼都不要，隻要離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