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
秦以楨哭著從夢中醒來。
因為她看不見,隻能憑借著藥水味判斷自己在醫院。
秦以楨從床上起身,她想去見她的媽媽。
“以楨——”
剛拿完檢查報告進病房的顧甜,瞧見秦以楨醒了,頓時驚喜萬分。
“你可算醒了。醫生說你身上有傷,得好好養著。”
秦以楨抓住顧甜的胳膊,追問,“甜甜,你告訴我,我媽媽呢?她......”
“以楨,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阿姨她已經沒了,骨灰被傅沉那個瘋子拿走了......”
嘔。
一口鮮血,沒有任何預兆地從秦以楨的口中吐出。
她根本顧不上擦拭,隻哭著求顧甜,“甜甜,求你送我去找傅沉,求你——”
淚水,糊住了秦以楨的整張臉。
她的唇,因為一直緊咬,變得血跡斑斑。
“那個賤男人正在陪蘇念念那個綠茶練琴,那個綠茶要辦生辰宴,準備大放異彩。”
秦以楨抽噎著,她好恨,她恨自己為什麼要喜歡傅沉,她恨自己為什麼要當蘇念念的替身?
如若不是她一意孤行,她的媽媽也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今日,是她母親的頭七。
她要將母親的骨灰拿回來。
“求你帶我去找他,我要見我媽媽帶回來。”
隻一句,顧甜已然無法再拒絕。
顧甜開車載著秦以楨,趕到江城最大的琴房時,傅沉正與蘇念念四指連彈。
他們二人緊挨在一起,毫不避諱。
砰——
秦以楨用力推開門。
隻不過進門前,她特意交代了顧甜不需要跟著。
傅家是什麼樣的權勢,她害怕傅沉會對付顧甜。
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勝似親人。
顧甜即便不想答應,可她不想惹秦以楨傷心,隻好留在門口。
巨大的動靜,引起了傅沉和蘇念念的注意。
那兩人抬眸看來。
秦以楨眼睛看不見,但她的耳朵卻變得愈發靈敏。
更何況,這座琴房,她曾來過無數次。
隻因為傅沉時不時地就會來琴房獨醉,又或者是帶其他女人來這,所以秦以楨早已對這裏的地形熟稔。
“姐姐,你的傷好了很多了吧?”
蘇念念故作熱情地從琴凳上起身,繼而朝秦以楨走去。
秦以楨察覺到了蘇念念的靠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作勢要與蘇念念保持距離。
“傅沉,把我媽的骨灰還給我,今天是她的頭七。”
秦以楨以為自己能夠克製住情緒的,可當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嘴角抽搐。
“還給你可以,但是你必須得把一顆腎給念念。念念當初為了救我,把其中一顆腎給了我,如今她身體不好了,而你的腎正好與她相匹配。”
傅沉說話的間隙,目光投注在蘇念念的臉上。
七年前,是他的念念捐腎救了他,從那時候起,他便發誓要好好照顧念念,愛護念念......
至於秦以楨,不過是一個用來應付他奶奶的工具人而已。
誰讓秦以楨的命格,被他奶奶找人算出來,可以旺他,旺整個傅家?
“傅沉,你還是人嗎?你知不知道以楨隻剩下......”
在門口聽見了傅沉說話的顧甜,再也忍不住了,她快步跑了進來。
“顧甜,不要!”
秦以楨情緒激動地喝止,顧甜眼見著就要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又想編出什麼謊話?秦以楨,如若你不答應的話,你母親的骨灰,隻能拿來給念念贖罪。”
“傅沉哥哥,姐姐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吧......”
見秦以楨遲遲不開口,蘇念念便重新走回傅沉的身邊。
傅沉皺眉,他再次質問,“秦以楨,你到底同不同意?”
顧甜忍不住咒罵,“傅沉,你還真是個畜生。”
她扯著秦以楨的衣袖,不停地搖頭,“別答應,以楨,不要答應,答應了的話,你會死的......”
會死嗎?
秦以楨在心裏腹誹。
是啊,要是再挖一顆腎的話,她一定會死。
因為早在七年前,她便已經失去了一顆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