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後,我是在醫院裏找到陸見深的,他正一口一口給黎薇薇喂湯。
一見我,臉色就冷了下來。
“如果你是為了你爸來的,那不用說了!”
我沒理他,拽著黎薇薇要她說實話。
黎薇薇瑟縮著喊疼。
下一秒,陸見深的巴掌落在我臉上。
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手,仍將黎薇薇護在身後。
“薇薇是受害者,憑什麼要作證?”
“你自己不努力不上進,還想毀了她是嗎?我知道自從進了一中,你覺得和我有距離,就想把我拉下來,好滿足你的自尊心。”
“但你也不能放任薇薇被你爸猥褻!毀了一個女孩子的人生!”
他紅著眼圈將我推出了房間門。
我根本想不明白,拚命砸門,想告訴他這是誤會。
安保捂住我的嘴直接將我拖走。
我舉報到教育局,沒日沒夜打市長熱線,都沒有下文。
因為陸見深親口作證,我爸在課外補習。
他甚至覺得,沒舉報猥褻讓我爸坐牢已經違背他的原則了。
學校裏更沒有人信我這個差生。
進小區的一路上,鄰居指指點點。
爸爸明明是突發心臟病死的,卻被傳揚是羞愧自殺。
我回到家,門口被貼上了封條。
鄰居告訴我,媽媽被指控挪用公款,進了監獄。
一夕之間,我什麼都沒有了。
葬禮上,黎薇薇來了。
她低下頭,假惺惺的,給我施舍一卷鈔票。
正是當初我爸沒收的補課費。
她壓低聲音:“這就是你們一家讓見深罰跪的下場。”
我徹底失去理智,一巴掌扇了上去,按住她連砸了好幾拳。
接到黎薇薇電話趕來的陸見深,隻看見我單方麵發瘋打人。
他立刻報了警。
眼裏是對我滿滿的失望。
“夏繁星,你怎麼變成了一個瘋子?”
七天後,我從拘留所出來。
一路恍恍惚惚,到了棲雲山。
爸爸的墓碑靜靜矗立。
不知不覺,滿天星鬥璀璨。
身後幾條細長的陰影蓋住了我。
我意識到危險,邊跑邊呼救。
山上信號不好,電話打不出去。
隻剩陸見深送給我的衛星手機。
緊急呼叫短信發出。
我們約定的暗號,帶著定位。
躲藏了半小時,沒等來陸見深,反倒是那幾個大漢找到了我。
鐵棍如同細雨,落在我的腿上。
他們嬉笑一邊拍下我的慘叫,一邊打電話彙報。
黎薇薇滿意的誇讚他們。
背景音裏,陸見深正叫她嘗嘗他親手做的菜。
原來,今天七夕。
第二天清晨,我被護林員發現。
雙腿被禿鷲啄食得血肉模糊,蛇毒造成了半身癱瘓。
在醫院昏迷的半年,我錯過高考。
複讀學費很貴,我沒舍得。
為了還債,我坐上綠皮火車南下打工。
所有咒罵陸見深的短信,全都石沉大海。
直到昨晚接到陸見深的來電。
才意識到,黎薇薇可能早就把我拉黑了。
借著那些恨,我活過了一年又一年。
可我恨的那個人,他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