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想到這裏。
我眼眶不知不覺水氣彌漫,大顆大顆的淚珠合著血滴落,
膝蓋上的褲子都被浸濕了一大片。
這時我聞到了濃重的煙味。
那些被煙頭燙過的傷口瞬間刺痛起來,
我害怕的往裏縮縮了。
顧長瀟抽煙的動作猛地一頓,指尖狠狠掐滅煙蒂。
他抬眼望向天空,語氣平淡卻字字淬冰:
“陸青梨,你失蹤這五年,我滿心都是恨!恨你拋夫棄子,恨你把我們十五年的情分當垃圾,說扔就扔!”
“可今天見著你,我反倒釋然了。”
他收回目光,眼神冷得像霜。
“你趕緊走,別再出現在我和孩子麵前。”
“五年前你放火逃逸差點把然然燒死,讓她日日活在噩夢和恐懼裏。我可不敢保證,下次她再見到你,會不會直接要了你的命!”
知到來人是顧長瀟後,我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一點。
可聽到他最後的一句話,我無法控製的心裏一揪,看向他的目光沉了沉。
“我放火逃逸?我失蹤這五年你有去調查過真相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當年我難產生下兒子,媽媽又驟然離世,雙重打擊讓我幾近崩潰。
我攥著刀抵在頸間,逼顧長瀟懲罰作祟的蘇然然。
可他卻斥責我無理取鬧,還護著蘇然然。
萬念俱灰間,我抱著母親的骨灰盒踉蹌奔的向陽台,隻想一死了之。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竄過嬰兒房的門口!
我驚得魂飛魄散,瞬間忘了尋死。
我躲在暗處,隱約聽見他們要把我的兒子賣掉!
駭然之下,我趁他們交接的空隙搶回孩子。
人販子對我窮追不舍,情急中,我將兒子藏起來。
往反方向跑,將人販子引開。
體力耗盡的瞬間,他們追上了我。
再次睜眼,我已經被賣到大山深處,淪為生育工具。
直到我患上胃癌,又故意桶爛子宮,
他們才把我扔去後山,仍由我自生自滅。
“還有必要去調查嗎?然然就是人證,她說的話就是證據!”
顧長瀟不以為然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所以,你就這麼相信她,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要是鐵了心要欺騙你呢?
我忍不住發抖,嘴角扯出一抹慘淡的笑說:
“合著我們十五年的朝夕相處,在你眼裏就是個屁?我就是個絕情絕義、拋夫棄子的狠人?”
“然然剛出社會,跟當年的你一樣單純得像張白紙,她怎麼可能騙我?”
“明明是你人老珠黃,愛爭風吃醋,爭不過就想毀了她!火失控了你轉頭就跑,還把兒子丟在路邊,差點凍死他!”
“都說虎毒不食子,你連畜生都不如,心腸比蛇蠍還毒!”
他冷颼颼瞥我一眼,字字如刀。
我抱著肚子擠壓的動作一滯,笑得渾身發軟:
“一場大火,一出苦肉計,不僅抹掉了一切的證據,還坐實了我殺人放火、拋夫棄子的罪名!”
“真的是好單純啊!!”我諷刺道。
“顧長瀟,五年前你把我關進精神病院,五年後你是不是還要把我送進監獄?”
他喉結滾了滾,突然低下頭看我:
“隻有你認清現實,不再對我死纏爛打,以後見著我們繞道走,我都不會為難你!”
這時胃部傳來撕心裂肺的痛,
我努力維持的體麵瞬間坍塌,
狼狽的蜷縮在地上哀嚎。
痛到極致,還拿頭去撞牆。
我瘋魔的樣子嚇了顧長瀟一跳。
現在他才發現,我寬大的棉衣下沒有二兩肉,瘦得像骷髏。
他心痛的伸出手,準備把我抱起來,屋裏卻傳來叫喊聲。
“爸爸,你再哪裏?媽媽發病了,你快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