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晚,陸司銘沒有回來,隻是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月月,公司項目出了點問題,我和小棠回去處理一下,今晚你早點睡。”
這家公司,是陸司銘和其他極限夥伴一起開的,所以這一年他就總是用這個作為借口。
顧惜月隻是關掉手機,躺回床上。
出乎意料地,這一晚,她睡得格外安穩,連一個夢都沒有。
第二天早上,顧惜月在離開前,先去了一趟醫院檢查身體,上次娩出死胎對她的子宮多多少少造成了一些傷害。
坐在醫院的走廊上等待結果時,陸司銘的電話打了進來。
“月月,醒了嗎?那個……小棠的車在半路拋錨了,我送她去比賽場地。”
顧惜月還沒有開口,醫生拿著報告走了出來:“顧小姐,你的恢複情況特別好,上次的意外沒有對您的子宮造成根本性傷害。”
“不會影響到下一個寶寶的健康。”
顧惜月點了點頭:“謝謝。”
醫生剛走,陸司銘不安的聲音驟然出現:“月月,你怎麼了,醫生說的是什麼意思?”
顧惜月這才想起還有他的存在,隨口敷衍:“沒什麼,身體不舒服,既然林棠那邊離不開人,那你好好陪著她吧。”
陸司銘聲音急切:“說什麼胡話呢,什麼事情重要都比不上你,我馬上回來陪你,你在醫院等著我。”
這句話,讓顧惜月一愣。
不自覺的想起了那年地震,他渾身是血的把自己護在身下,聲音很輕。
“什麼都沒有你重要,要是我們之間隻能活一個,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可下一秒,林棠迫不及待的聲音響起:“陸哥,你愣著幹什麼呢,馬上就要開始了!”
顧惜月到達嘴邊的拒絕瞬間轉了一個彎。
她突然很想看看陸司銘會怎麼選。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像是無聲的對峙。
最終陸司銘先反應過來,欲蓋彌彰的解釋:“月月,小棠在這邊參加極限挑戰,人生地不熟的,我可能要回來的晚點,我……”
顧惜月嗤笑一聲,她還在奢望什麼呢,當年那個在地震中用命護著他的人,早就死了。
她沒耐心聽他蹩腳的借口,平靜的打斷他:“好。”
陸司銘似乎鬆了口氣,又帶著點試探。
“你沒生氣吧?我保證,就這一次,送她到了我就回來,到時候把寶寶接回來,我哪裏都不去了,就在家陪著我的兩個寶貝。”
顧惜月沒說話,隻是在即將掛斷電話前,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
“陸司銘,像你這麼灑脫的人,會有後悔的時候嗎?”
後悔那天出去,後悔瞞著她的一切,後悔沒有見到那個孩子一眼。
陸司銘掛電話的手一頓:“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隻是想提前祝福你,從此以後你的人生都會自由,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束縛住你了。”
陸司銘隻覺得那股熟悉的不安再次席卷而來:“月月……”
可話還沒說完,電話裏傳來林棠催促的聲音:“陸哥,快點過來,挑戰馬上就要開始了!”
陸司銘隻能壓下心頭的疑惑,匆忙說:“月月,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便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的忙音,顧惜月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隻是站起身離開了醫院。
回到家,戒指和加急的離婚證放到桌上後,拿著早就準備好行李,頭也不回的坐上了門外的前往可可西亞的專車。
她不會再等他了。
她顧惜月不會後悔自己做的決定,也不會硬碰不屬於自己的圈子。
即使她的世界充滿無趣,可是她依舊會在自己的世界裏閃閃發光。
從此以後,她和陸司銘就像兩條直線,各自前進,永不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