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念找了一個酒店將就一晚,順便買好了周五飛到國外的機票,也就是在紀南州比賽的當晚。
過去的每一年,比賽就是這麼巧合都在溫念的生日當天,她盼了五年的賽後求婚,到今天仍舊沒有實現,到了今天,溫念徹底無所謂起來。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紀南州快遞過來的房產交易合同。
溫念小心的收起,沒想到此刻,這套房子才是對她最真實的慰藉。
至於這麼多年的傷害,她也不知道多久可以痊愈。
【溫姐姐,能聊聊嗎?】
溫念還在發呆,手機的叮咚聲將她驚醒,是盛櫻的好友申請。
也許是需要一個了斷,溫念想了許久,還是回複了一個“好”字。
約在了酒店二樓的咖啡廳見麵。
溫念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盛櫻,對方的模樣確實俏皮可愛,雖然還穿著戰隊服裝,但是脖子上掛的,手上戴的都是可愛的掛件,美甲也精致的做的細細長長—完全不像是一個電競選手的雙手。
“明天下午,就是比賽了,姐姐會來現場看嗎?”
她小心翼翼的發問,但卻被溫念打斷。
“我明天就會走,我對電競比賽,一直都興趣不大。”
聽到這話的盛櫻怔了一下,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
“對不起,溫姐姐,我不是有意的…拆散你們的。”
溫念沒說話,隻有盛櫻自顧自的解釋。
“我一年前的時候剛加入戰隊,其實—那時候,我根本不行,哪裏都不要我,還好,還好師兄不嫌棄我,拉我入隊,還願意把輔助的上場位置給我。”
“是我先喜歡的他,每一次在峽穀,他一直都會保護我,不管我打成什麼樣,他都不會怪我。”
“南州師兄,是我見過的,最溫柔的人。”
溫念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盛櫻,忽然隻覺得沒意思。
原來已經一年多了啊。
那些個借口訓練不回家的日日夜夜,那些個爽約的離奇理由,原來真的都是為了她。
她靜靜的聽著,將麵前的苦咖啡一飲而盡,酸澀和鈍痛終於直達心底。
他曾經以為,紀南州隻是倦了,累了,又或者是真的和她沒有新鮮感了,原來他真的隻是愛上別人了。
“沒關係。”
溫念起身,作勢準備離開。
“我和紀南州已經正式分開了,至少,我看的很清楚,我不是那種會為了愛情死纏爛打的人,我也沒辦法接受,我的愛人心裏裝著其他的人。”
她的雙眸垂下,視線落在盛櫻身上。
“盛櫻,隻要你能負得起做一個第三者的代價。”
她再抬頭,已經看到了慌張趕來的紀南州。
溫念想要離開,但是卻被盛櫻一把拽住手臂。
“溫姐姐,你原諒我吧?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現在就可以師兄還給你,我現在就可以退出戰隊!”
盛櫻的神色驚恐,用整個身子的力氣拽住她不讓她走,服務員端著熱茶走過,推搡之間茶具滾落。
突然之間,紀南州一把將盛櫻拉過護在自己的懷裏,而溫念為了躲避,身體瞬間失去平衡,被她大力的一個拉拽後背直接抵住欄杆。
“砰——!”
溫念從二樓直直墜落而下,就這麼摔在大堂冰冷的大理石地磚上,但是這一次,小腹的下墜感驟然發生,她艱難的抬起手,用手顫抖著摸著下腹,一手都是鮮血。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盛櫻似乎害怕極了,精神麵臨崩潰,在紀南州的懷裏發抖的厲害。
“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阿櫻!隻是意外!”
紀南州用力握住她的雙手盡力安撫,剛想抬頭向溫念發作,卻發現她在一樓呆呆的躺著,臉色蒼白,下身就像浸透在血中一樣…
“你…沒事吧?”
“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紀南州抱著盛櫻走到樓下,問話裏充滿著遲疑。
“不必了。”
溫念咬著牙用手臂撐起自己,熟練的撥打急救電話。
“我…我等救護車來,看看你的傷怎麼說。”
紀南州還想說著什麼,但是懷裏的盛櫻不安分的扭動,一直在尋求安撫。
“不用了。”
“我一個人,都習慣了。”
溫念心頭已經有了大概,哀莫大於心死,既然在離開的這一刻,孩子也保不住,那就是天意了…
......
救護車來的時候,紀南州和盛櫻早就離開,溫念感受著自己的下腹一點點的變得冰冷。
她的心就像被刀子一刀刀的割開,疼的徹頭徹尾。
“抱歉,溫女士,我們現在為您做清宮手術。”
“放心,這是個小手術,您隻要注意修養,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醫生的臉上帶著口罩,溫念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語氣裏似乎是公式化和遺憾混雜。
手術很快,溫念很快被推出手術室,甚至都不需要住院,她強壓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痛苦和難受盡量滯後,盡量放下。
溫念看了看手表,還有兩個多小時,也許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仍舊是離開。
隨後,她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酒店退房,提著行李打車到機場。
溫念是卡著點過的安檢,剛坐定下來,竟然就收到了紀南州的視頻電話。
再抬頭一看,VIP候機室裏的電視正在轉播這一屆比賽的實時錄像。
決賽的開幕式剛剛啟動,主持人正在對兩個隊伍的隊長進行采訪。
原來是現場慫恿著紀南州給自己的女朋友打電話,他麵色尷尬的撥打了溫念的電話,
溫念還是點了綠色的接聽鍵,她有些憔悴的、疲憊的臉被投上了大屏。
“我們蟬聯五屆的世界冠軍南州隊長,您作為他已經戀愛了快十年的女朋友。”
“在這次的決賽開始前,有沒有什麼話想要說!有沒有祝福想要送呢?”
紀南州見主持人問的問題沒有太刁鑽,臉色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
但是下一秒。
“哎對了—近期有傳聞戰隊的小師妹盛櫻和南州隊長的關係…曖昧,您也可以借助這個機會破除謠言哦?”
溫念抬起頭,電視裏的鏡頭掃過紀南州和盛櫻的臉龐,他們背在身後的手似乎還在靜靜交疊
她低下頭,對著攝像頭一句句說的清清楚楚,神色裏流淌著的,是滾燙的恨意。
她恨紀南州,耽誤自己許多年。
她恨紀南州和盛櫻,親手扼殺自己的孩子。
“不是謠言,我和紀南州已經正式分手了。”
“原因—就是盛櫻的插足,網上的圖片、新聞,我可以作證,都是真的。”
“紀南州,祝你和盛櫻,真心相愛,長長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