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來不及細想。
爹爹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後。
“鳶兒,攝政王性子陰晴不定,手段狠辣,你怎麼就招惹了他?”
“蘇北慕的事,你無需畏懼,大不了爹爹鬧到聖上那兒論要個說法。”
他說著說著就哽咽了。
我知道爹爹怕蕭策川痊愈後不肯負責,更怕他恩將仇報殺我滅口。
我眼淚模糊了視線,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爹爹。
“蘇北慕此次和我結下梁子,定不會輕易放過我。”
“這場賭局,我必須贏。”
但我賭的,是攝政王知道我的遭遇後,能有一絲同情心,助我與蘇北慕劃清界限。
爹爹心疼地看著我,見我不像是在開玩笑,終究歎了口氣走遠了。
我開始著手準備婚服和婚飾,直奔京城最大的喜橋鋪。
剛進店內,迎麵撲來一陣刺鼻的香薰味。
“北慕哥哥,你看我穿這件好看嗎?”
宋莞楹嬌滴滴的聲音令我頭皮發麻。
她身上赫然穿著亡母為我定製遺留的嫁衣,正對著銅鏡反複欣賞。
蘇北慕摟著她,下巴抵在她肩上。
“我的夫人,穿什麼都好看。”
宋莞楹開心得咯咯直笑。
“不對,是北慕哥哥眼光好,挑的好看。”
我瞬間明白,蘇北慕是故意的。
他知道這件嫁衣對我的重要性。
上一世,我們成婚後,他還每隔幾日親手為我打理綢緞,比我還是用心。
我登時紅了眼,“脫下來!”
蘇北慕看見我,臉色漆黑。
“怎麼,賭局要輸了,便跑來這搶喜服,企圖勾引我耍賴?”
“宋鳶,你能不能要點臉?”
我目光越過他,死死盯著宋莞楹,音量忍不住拔高。
“我說,脫下來!”
“那是屬於我的嫁衣,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穿?”
宋莞楹立刻哭出來,撲通一身跪在我麵前。
“姐姐我錯了,是我下賤配不上這麼好的嫁衣,你別生氣,我這就還給你。”
蘇北慕一把接住她。
“啪”的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
“宋鳶,你敢在我麵前欺負楹兒?”
“你活得不耐煩了?”
他乃習武之人力道極大。
我瞬間摔在地上,身上的鎏金玉牌因此掉落。
還不等蘇北慕看清那塊玉牌,幾個蒙麵的黑衣人忽然出現。
他們扒光宋莞楹身上的嫁衣,小心翼翼地遞給我。
然後像丟垃圾似的,將兩人扔了出去。
蘇北慕臉色鐵青。
他沒有料到在京城之中,竟然還有人敢對他動手。
“等我查出來是誰,定讓你們主子吃不了兜著走。”
“宋鳶,你也別得意,今日你讓楹兒出糗的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回到府中,爹爹慌張地檢查我渾身上下。
“鳶兒,你有沒有事?”
“今日楹兒和蘇北慕也去了喜橋鋪,被人給打出來了。”
“聽說半路還給失控的馬車撞了,現在全京城都在傳大將軍是個繡花腿子。”
我勾了勾唇,答非所問。
“爹爹,送嫁請帖可以發出去了。”
“他是我選定的夫君,攝政王。”
今夜,我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翌日清晨,我準備去王府一趟。
剛出大門被人當頭一棒,帶到荒郊野嶺。
恐懼瞬間席卷我全身,我聲音止不住的發抖。
“你想要什麼,我有銀子,都可以給你。”
回應我的,是對方下流的肢體輕薄,以及隔著布袋連環巴掌。
直到那股熟悉的劣質香薰飄入鼻尖,我才猛然回憶起,這是宋莞楹身上的味道。
可麵前的人,體格與手勁分明是個異性,是蘇北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