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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借錢的人。

走投無路之下，我想到了蘇晚。

我翻出她的電話：“蘇小姐，求你讓周明把錢還給我，那是我媽媽的救命錢......”

蘇晚在電話那頭輕笑出聲，語氣充滿了施舍的意味。

“想讓我幫你？可以啊。”她慢悠悠地說，“你現在跪下，給我弟弟錄個新婚祝福視頻，要聲情並茂，我就考慮考慮。”

為了我爸媽，我什麼都顧不上了。

我衝到醫院走廊的盡頭，對著手機，屈辱地跪了下去。

“祝你......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視頻發過去，蘇晚很快有了回複。

不是轉賬，而是一段新的視頻。

視頻裏，周明正摟著她，指著手機屏幕放肆大笑，那屏幕上播放的，正是我剛剛跪地求饒的狼狽模樣。

他的聲音清晰地傳來：“你看她那條狗的樣子，真他媽可笑！”

緊接著，支付寶提示音響起。

我燃起一絲希望，顫抖著點開。

轉賬金額：0.66元。

手機從我無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仿佛一個響亮的耳光，將我最後一絲幻想徹底打碎。

一位醫生匆匆跑到我麵前，臉上帶著不忍和同情。

“林小姐，請節哀。”

他沉痛地告訴我，“你父親......因為傷勢過重，再加上送醫延誤，我們盡力了，但還是沒能搶救回來。”

大腦一片空白，我甚至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我瘋了一樣抓住醫生的白大褂，語無倫次地哀求。

“不......不可能！你們騙我！我爸他身體那麼好，怎麼會......”

醫生歎了口氣，扶住我的身體。

“你母親的情況也很不樂觀，因為錯過了最佳手術時間，現在......”

後麵的話我聽不清了，世界在我眼前旋轉，最終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醒來，我躺在醫院的觀察室裏。

護士告訴我，我昏迷了半個小時。

而爸爸的遺體，已經被送去了太平間。

我掙紮著爬起來，太平間的工作人員卻攔住了我。

“女士，需要先結清您父親的搶救費用，以及遺體暫存的費用。”

錢。

又是錢。

我摸遍了全身，隻有那可笑的六毛六。

恍惚間，我想起了媽媽在我十八歲生日時送我的金手鐲。

那是她唯一的陪嫁，也是外婆留下的遺物。

我衝出醫院，瘋了似的跑向最近的一家當鋪。

當鋪的老板看到我，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

“喲，這不是周明那個要死要活非要嫁他的未婚妻嗎？”

我認出他，是周明的一個酒肉朋友。

我將手鐲放在櫃台上，聲音沙啞，“我要當掉它。”

他拿起手鐲，用一種評估貨物的眼神輕蔑地打量著我。

“怎麼？周明不要你了？這麼快就落魄到要變賣家當了？”

我咬著牙：“你到底收不收？”

他笑了，將手鐲丟在電子秤上。

“收，當然收。”他報出了一個侮辱性的低價，“就這個數，愛當不當。”

那個價格，連手鐲本身金價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但我別無選擇。

我攥著錢，發瘋似的跑回醫院。

當我把錢拍在繳費窗口時，之前那位醫生找到了我，眼神裏滿是沉痛。

“林小姐......”

他艱難地開口，“就在你離開後不久，你母親......因為急性心力衰竭，也走了。”

我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