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總裁帶白月光回家時,我拎著鍋鏟剛想問要不要加幾個菜。
就見白月光指著我道:
「我就知道小說裏寫的都是真的,我一出國,你就找了個替身養在家裏!」
哈?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廚師服和手裏的鍋鏟。
替身這件事,也沒人通知我啊!
1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白月光林敘白繼續道:
「怪不得我出國這些年你對我不聞不問,原來是因為身邊早已經有了新歡,把我這個舊愛徹底拋之腦後了。」
「哪怕現在我回來了,你居然也舍不得送走這個替身。既然如此,我這就退出成全你們好了!」
看著林敘白氣憤的模樣,我直接呆若木雞。
不是,這是什麼劇本?
我不是因為高超的廚藝,被女總裁沈念初以八百萬年薪招到別墅做廚師,就為了替她養好胃病的嗎?
怎麼就新歡替身了?
沈念初也忍不住蹙眉:
「敘白,你在胡說什麼呢。你出國這三個月,我不是每個星期都飛去看你,怎麼就對你不聞不問了?」
「還有,這是家裏的廚師陳嶼川,不是你說的那什麼亂七八糟的。」
「廚師?」林敘白一滴淚從臉頰滑落,「哪兒有這麼年輕的廚師?」
「我喜歡穿白色衣服,他身上穿的也是白色衣服,不是替身是什麼?小初,你又何必騙我。」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白色的廚師服,又看了看林敘白的白色絲綢襯衫,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兩者唯一的共同之處,就都是白色布料做的吧。
我歎了口氣,開口道:
「林先生,我真的是廚師,不信你可以去廚房看看,火上還煨著我做的雞湯呢。」
林敘白卻捂著耳朵:
「我不聽!就算有也肯定是你們為了騙我,故意偽裝的。」
沈念初無奈道:
「那你說,怎麼樣你才能相信陳嶼川就是廚師?」
「你把他趕走,我就相信。」林敘白一副什麼也瞞不過我的表情。
「小說裏都寫了,白月光和替身絕不能共存,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他這個替身會取代我白月光的位置的。小初,我不想失去你,所以他必須離開。」
聽他這麼說完,沈念初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她猶豫地看向我。
她的胃病剛被我養好一大半,現在根本就離不開我的廚藝。
可要是不送走我,林敘白顯然不會善罷甘休。
片刻後,沈念初終於有了決定,她走向我,低聲道:
「陳嶼川,我知道我們簽的是住家協議,但現在這個情況,隻能辛苦你搬到附近的大平層去住了。」
「通勤費我雙倍報銷,另外再給你加三個月工資當補償,怎麼樣?」
我眼睛瞬間亮了。
沈念初的大平層離別墅也就五分鐘路程,現在不僅能拿雙倍通勤費,哪能白賺三個月工資。
這波血賺啊!
我毫不猶豫點頭:
「沒問題沈總,需要我現在就搬嗎?」
說著,我就拿出手機準備聯係搬家公司。
沈念初明顯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我竟然這麼豪爽。
她心中劃過一抹異樣,張了張嘴,最終卻隻是點頭道:
「嗯,搬吧。」
搬家公司的車很快就到,我指揮工人搬行李的時候,林敘白昂首挺胸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陳嶼川,就算你在我出國的時候趁虛而入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要灰溜溜離開。在小初心裏,隻有我最重要,你再怎麼蹦躂,替身也永遠隻會是替身!」
我剛收到銀行到賬信息,七位數的補償款閃閃發光。
促使我獲得這筆補償款的林敘白,在我眼裏,也變得麵目親切起來。
我笑著附和道:
「是是是,在沈總心裏您最重要,我哪能和您比。」
林敘白冷哼一聲:「算你識相。」
他又昂首挺胸離開,不遠處,我聽到管家方姨問他想住哪個房間。
他想也不想道:
「就住小初掛滿我照片,用來思念我的那間房好了。」
方姨疑惑:「沒有這間房吧?」
他立馬拔高了聲音:
「怎麼可能沒有?小說裏白月光出國之後,總裁都會專門有個上鎖的房間,不許人進,就用來放白月光照片。你不知道就說不知道,怎麼能說沒有呢!」
後麵的話我沒有聽清,隻搖搖頭,替方姨默哀了兩秒。
2
搬進大平層之後,我的日子一度變得很悠閑。
除了每天需要在方姨的接應下,繞過林敘白視線,偷偷摸摸回別墅給沈念初做一日三餐之外,其他時候我都輕鬆自在。
我這邊氣血越發紅潤,方姨卻肉眼可見的萎靡下去。
在又一次接應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問她:
「方姨,別墅裏最近工作這麼忙嗎?我怎麼感覺你已經很久沒有睡好覺了。」
方姨歎口氣道:
「別提了,最近林先生簡直要把我折磨死了。」
「他住進別墅第一天就要總裁開除我,原因居然是我沒對他說,他是總裁帶回家的第一個男人。」
「隔天他又問我,在他離開之後,總裁是不是十年沒笑了,我隻不過把前兩天沈總接受采訪時笑著的照片拿給他看了眼,他就氣得直接摔了我的手機。」
方姨像是終於找到了可以傾訴的人,把這一星期以來林敘白的所作所為全都吐槽了個遍。
看著方姨口若懸河的模樣,我心中湧起一股慶幸。
還好我第一天就搬去了大平層,要不然每天被林敘白折騰著演狗血劇,怕是得折壽。
但顯然我慶幸的有點兒早。
太平日子剛過沒兩天,大平層的門鈴就被按得像催命符一樣。
我剛打開門,林敘白就一把推開我衝了進來。
他像是巡視領地的孔雀一樣,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才趾高氣揚道:
「怪不得你當時走的那麼灑脫呢,原來是小初還有別的房子藏你!」
我眉頭直跳,想趕緊打發走他:
「林先生,我真的隻是個廚師,不信的話我可以給你看我的勞動合同。」
我將合同拿出來給林敘白,他的視線掃到年薪數字時瞳孔驟縮:
「八百萬?!」
他冷笑著搶過合同,一把拍在茶幾上。
「誰家廚師會有這麼高的年薪,這肯定是你的包養費才對!」
我是靠自己雙手賺錢的,他這麼說話簡直是在侮辱我。
我忍無可忍,直接拿出手機把電話撥給沈念初:
「沈總,您能不能管好您的白月光!」
電話那頭傳來沉重的歎息,「他找過去了?你讓他接電話。」
林敘白接電話時還滿臉不屑,聽著聽著就變了臉色。
最後狠狠瞪了我一眼,對著電話那頭說了句「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他揚起下巴,恢複了趾高氣揚的姿態:
「今天算你走運!但別以為我就這麼放過你了。小初現在不過是被你蒙蔽了雙眼,馬上她就會知道,你這個贗品永遠比不上我!」
他放完狠話就離開了,我聽著被摔得震天響的門,想著要不要找沈念初要點精神補償費。
為了避免林敘白再找事,接下來幾天,我連別墅都不去了。
每天做完飯,就讓管家方姨用便當盒帶走給沈念初吃。
這天方姨再來的時候,除了便當盒,一並帶來了林敘白接風宴的請柬。
我看著那燙金的請柬,隻覺得太陽穴都突突直跳。
正想拒絕,就聽方姨繼續說:
「沈總被林先生鬧得沒辦法,說隻要你參加,就會有十倍加班費。」
她用死孩子命真好的眼神看著我。
我也立馬改了態度:
「說什麼加班費不加班費的,隻要沈總需要,我一定萬死不辭。」
接風宴是在沈總的別墅辦的,我到場時,林敘白正在彈鋼琴。
柔和的聚光燈打在他身上,讓他終於有了點白月光的樣子。
來參加宴會的京圈太子和豪門大佬見了我,紛紛圍過來寒暄:
「今晚的接風宴是陳先生主廚嗎?那我真是有口福了。」
「陳先生最近考慮跳槽嗎?最近我母親實在是饞你那一手了。」
「......」
鋼琴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投向林敘白。
他拿起話筒,眼中帶火地看著圍在我身邊的人:
「自我介紹一下,我才是沈念初的白月光,你們圍著的,就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替身。」
「你們要巴結人可以,但可別巴結錯了人,得不償失!」
大家麵麵相覷,全都露出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又繼續和我寒暄起來。
林敘白認定是他離開這段時間,我收買了人心。
他氣到不行,但很快又想起了什麼,勾起一抹冷嘲。
他整了整西裝走過來,變臉一樣笑著對我說:
「我剛剛雖然彈得不錯,但聽說陳先生琴藝更加高超,不如去彈首曲子為大家助助興?你要是不彈,就是看不起大家。」
3
說這話時,林敘白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他早就打聽過了,陳嶼川天生五音不全,別說鋼琴了,就連鋼鏰都彈不好。
等下去彈鋼琴,勢必會在所有人麵前出醜。
等到時候,小初就知道這個替身一點也不像他了。
林敘白仿佛已經預見到之後我的醜態,臉上十分得意。
但我卻想也不想道:
「你聽說錯了,我根本不會彈鋼琴。」
林敘白的得意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就這麼直接說出來了?小說裏不都是替身就算什麼都不會,也要硬著頭皮去模仿白月光的嗎?為什麼你不這麼做?」
說到最後,他已經有些破防。
這可是他精心準備的接風宴,就為了讓陳嶼川可以當眾出醜。
沈念初剛好處理完工作過來,見他臉頰通紅,連忙關心道:
「怎麼了?」
他立馬拉住沈念初的手,「小初,陳嶼川欺負我。」
沈念初蹙眉看向我,我立馬舉起手,「我可沒有。」
周圍人七嘴八舌地給沈念初解釋發生了什麼事。
她揉了揉太陽穴,肉眼可見疲憊了很多。
「你就去彈一下好了,加班費給你加到二十倍。」
我立馬喜笑顏開:「沈總大氣!」
我走向鋼琴,手指在琴鍵上一頓亂敲,發出的聲音和剛剛林敘白的琴聲簡直雲泥之別。
林敘白得意地笑起來,期待地環顧四周,準備欣賞眾人嘲笑我的場麵。
然而賓客們隻是互相碰杯,仿佛根本沒聽到一樣。
他豁然起身,難以相信:
「你們為什麼不笑話陳嶼川?說他小門小戶出來,上不得台麵之類的。」
有人不解:
「他隻是不會彈鋼琴而已,有什麼好被嘲笑的。」
「而且鋼琴又不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陳先生雖然不會彈鋼琴,但他做的飯堪比國宴。人總有自己不擅長的東西,要允許別人有缺點。」
林敘白生氣道:
「但你們這群宴會背景板的作用,不就是嘲笑出醜的替身嗎?你們憑什麼不笑!」
空氣一瞬間安靜地能聽見香檳冒泡的聲音。
京圈太子冷笑一聲:
「看來是沈總的宴席珍貴,我們就隻配當個背景板,既然如此,就不留下礙眼了。」
在場大部分人紛紛離席,任沈念初如何道歉也不肯再留下。
沈念初簡直頭大,林敘白卻還在叫囂:
「他們想走就走好了,我可是小初的白月光。得罪了我,明天我就要小初讓他們天涼王破!」
這話一出,剩下的人也不願意留下了,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了眼林敘白後,全都離開了。
一場接風宴,就這麼不歡而散。
我也正要離開,卻被林敘白拉住手腕:
「你不能走!」
「小初,接風宴變成這樣,肯定是陳嶼川想要陷害我看我出醜!你一定要幫我懲罰他!」
沈念初的臉色沉了下去,眼底的失望藏都藏不住。
「敘白,你能不能不鬧了,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林敘白的臉刷的一下白了:
「你為了維護這個替身,居然這麼對我?沈念初,說什麼我變了,明明變得是你才對吧!」
「看來我們兩個之間,你選了他,那你最好別後悔!」
說完,他抓起外套就衝出了別墅。
我沉痛地拍了拍沈念初的肩膀:「辛苦了。」
「另外記得把加班費打我卡上。」
4
我剛要抬腳離開,就見沈念初臉色蒼白,一隻手死死捂著胃,一看就是胃病又犯了。
這下我想走也走不了了,連忙扶著沈念初到沙發坐下,到廚房給她熬養胃粥去了。
照顧沈念初一整夜後,她的臉色終於好了很多。
我伸了個懶腰,剛要出別墅離開,就看到林敘白站在門外徘徊。
顯然因為昨晚沈念初沒有去追他,他抹不開麵子進門。
看到我,他一臉不可置信:
「我不過是離開一夜,小初就這麼迫不及待讓你來陪著她嗎?」
「陳嶼川,你的心機遠比我想得深。但你也別得意,我有的是辦法對你!」
我已經不想再打理林敘白了,總覺得和他對話會拉低智商。
正準備離開,就見林敘白下定決心般衝進別墅。
「小初,經過這一夜的反省,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也知道陳嶼川對你很重要,我再也不趕他走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沈念初見林敘白服軟,臉色很快就柔和了下來:
「你能想明白,就再好不過了。」
「既然如此,陳嶼川你就搬回別墅吧,正好我這兩天很需要你。」
我知道沈念初說的是胃病的事,但林敘白顯然又誤會了。
他見沈念初根本不反駁,還就坡下驢接回我,臉色越發慘白,看向我的目光也充滿怨念。
不過他很快又衝我露出一個惡劣的微笑。
我眉頭一跳,總覺得接下來不會風平浪靜。
我這邊提心吊膽,管家方姨卻仿佛終於找到了同盟,每天都要湊到廚房和我小聲吐槽林敘白。
有次剛吐槽完,就聽到身後響起林敘白的聲音:
「小初,你看陳嶼川,收了你那麼多錢,還和別的女人拉拉扯扯的。」
他說的錢是「包養費」。
沈念初沒領會到,眉頭卻下意識蹙起:
「方姨,你管理家裏事務也要注意分寸啊。」
方姨訕笑著出了廚房。
林敘白見沈念初隻說了方姨卻沒說我,眼神越發怨念。
這天,我正在廚房準備午餐,林敘白突然衝進來搶走我的刀:
「陳嶼川,你別想再得意,今天就是你被趕出沈家的日子!」
說著,他拿起刀捅破自己腰上的血袋,然後立馬痛呼出聲:
「好疼啊!陳嶼川,我不過是想幫你切個菜,你為什麼要拿刀捅我?」
沈念初聽到動靜,飛速下樓過來,接住往地上躺的林敘白。
她眉頭擰成疙瘩:
「陳嶼川,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受了委屈,但你也不能動手傷人啊!」
我淡定地指了指頭頂:
「沈總,廚房裝的有攝像頭,您與其指責我,不如先看一下監控。」
林敘白顯然沒料到還有這麼一回事,眼中閃過驚慌。
眼看沈念初就要去查監控,他立馬拉住她,哭聲淒厲:
「小初,我好疼啊!先別管監控了,送我去醫院好不好?」
聞言,沈念初連忙讓人送林敘白去醫院。
我想了想,把監控的事囑托給方姨後,也跟著去了醫院。
進了診室,林敘白看四下無人,拉住醫生的手就塞給他一張卡:
「等下你就說我被捅得腎衰竭了,需要把一起來的那個男的的腎挖給我,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