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丈夫不滿被包辦婚姻,跟心上人跑路的途中遭遇車禍雙腿殘廢,我追上去將他救下來,對他不離不棄,細心照顧了他一輩子,還和他養大了三個兒女。
本以為會這樣平淡地過完一生,卻沒想到丈夫怨恨了我一輩子,臨老了還要將心上人接回家裏住:
「當初要不是你多管閑事,筱燕就會來救我,都是你毀了我的愛情,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
三個兒女也紛紛勸我住養老院,把家騰給對方:
「媽,你得到了爸一輩子的愛,該知足了。」
「你還有我們,齊阿姨無兒無女,去養老院會被人欺負的。」
「爸時日無多,你就成全他吧。」
我別無選擇,被扔進養老院,孤苦伶仃。
他們則拿著我的養老金揮霍,一家人其樂融融。
我氣急攻心,導致腦溢血發作癱瘓在床,沒躲過洪水災害,被活活淹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丈夫追尋愛情那天。
既然沒和初戀在一起,是他一輩子的遺憾,那我成全他。
——
「媽,我要離婚。」
眼前,年輕的丈夫唐明軒正憤怒地和他的母親對抗。
洪水淹沒的窒息感還沒有消散。
我疑惑地打量四方,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環境。
我才明白我重生了。
大廳首座上的老人滿臉怒容,輕聲嗬斥:
「胡鬧!」
再次見到亡故多年的婆婆,我眼眶發紅。
我自幼被家裏拋棄,是婆婆在街邊把乞討的我撿回家。
在人人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候,她給我裁新衣穿,頓頓讓我吃大米飯。
又教我識字,送我念書,親手帶我經商。
後來我和唐明軒結婚,每次有爭吵,她也都是向著我。
她於我而言,恩重如山。
我張了張嘴唇,剛想叫出多年都沒喊出的稱呼。
身側的唐明軒猛地一聲怒吼,將我的話音打斷:
「媽,這輩子我從未忤逆過您,您讓我跟她這個沒見識的丫鬟結婚,我也答應了。」
「可是不愛就是不愛,她什麼都不懂,無知庸俗,我和她根本沒有共同話題。」
「唯有筱燕,她懂我、愛我、敬我,隻有和她在一起,我才能體會到戀愛的感覺。」
「爸走得早,你真就狠心看著我跟一個不愛的人,蹉跎半生嗎?」
這一聲聲控訴,讓婆婆情緒波動巨大,可她還是強壓下一切,歉意地看著我:
「明軒年輕不懂事,他說得話不算數,你別放心上。」
我苦笑一聲。
我和唐明軒的三個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他還算年幼嗎?
也許在一個母親的眼裏,她的兒子永遠不會長大吧。
聞言,唐明軒的視線也隨之轉到我身上,陰冷又絕情:
「我媽說,培養你是為了讓你照顧我,可我有手有腳的,還有一堆傭人,我根本不需要你。」
「有句話我想對你說很久了,我從未喜歡過你,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林晚星,我話都說得如此直白了,你還要厚顏無恥的死賴在我家不走嗎?」
這熟悉的一些話,像是一把鑰匙,解開了我塵封多年的記憶。
我不敢置信地朝著掛曆上一看,一陣恍惚。
上輩子的這一天,唐明軒想給齊筱燕一個名分,於是來找婆婆談離婚的事。
婆婆知道我重情重義,也明白我自幼對唐明軒的愛慕,更是將這麼多年來我對唐明軒的關心和照顧看在眼裏。
在她心裏,我是兒媳的不二人選,她自然不會答應。
唐明軒訴說無果,隻能來逼問我。
那時的我聽信了婆婆的話,以為他隻是一時衝動,心裏更是放不下他和三個兒女,所以沒有同意。
他一氣之下,要帶著齊筱燕離家出走。
結果剛出去不久,就遭遇車禍,雙腿被壓斷,終身殘疾。
我冰釋前嫌,對他不離不棄。
他卻怨恨我不肯放手,害他殘疾。
更責怪我自作主張去救他、照顧他,罵我挾恩逼迫,占據他妻子的位置,堵死了齊筱燕進門的唯一機會。
還在親朋好友麵前,隻承認齊筱燕是他的初戀。
而我這個當牛做馬伺候了他一輩子的妻子,於他而言,是時代的糟粕,是長輩的封建愚昧,亦是毀了他愛情的千古罪人。
既然如此,這一世,我選擇放手,成全他的愛情。
眼前,唐明軒和婆婆還在爭辯。
我輕歎一聲,對著婆婆說:
「他心意已決,那就都依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