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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有嚴重潔癖，每次帶情人回家歡好後，都讓我仔細清理現場。

我從最開始的憤怒哭鬧，到後來麻木照做。

直到我從醫院回來，看到床上與賀珩糾纏在一起的，竟是我最好的閨蜜許若淺。

我震驚得渾身發抖，質問的話還沒說出口。

賀珩卻神色自若的關門：“出去等著，結束後你再來清理。”

一陣此起彼伏的喘息後，房門打開，許若淺魘足的躺在床上指使我。

“念念，給我拿一套睡衣，我要在這裏過夜。”

我的心猛地一顫，賀珩從不讓情人在家過夜。

見我呆著沒動，賀珩聲音裏有了怒意：“沒聽見嗎？快去給若淺拿來。”

我深吸一口氣，取來睡衣遞給許若淺。

轉頭看向賀珩時，終究忍不住紅了眼眶。

“為什麼，誰都可以，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賀珩眼底悲慟一瞬，很快轉為憤怒，赤紅著眼捏起我的下巴。

“你開車撞死我姐姐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那是我唯一的姐姐？”

“我沒讓你抵命，已經是大發慈悲，你現在該做的事情就是伺候好若淺！”

我掙脫他，淒然轉身，眼淚混著鼻血大顆大顆的滑落。

他不知道，我剛確診了癌症，很快就可以拿命抵給他了。

……

我在客廳沙發上枯坐一夜，主臥的嬌吟聲也響了一夜。

清晨我給自己定製的骨灰盒送到，我剛簽收，回頭就對上賀珩震驚的雙眸。

他一把搶過骨灰盒，厲聲質問我。

“沈念，買這個給誰用？”

還未等我回答，他像是突然明白什麼，暴怒的將骨灰盒狠狠擲到我腳邊。

琉璃做的盒子碎裂，飛濺的碎片在我的腳踝上劃出一個口子，鮮血瞬間湧出。

賀珩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就因為我和若淺在一起了，你就要火化我姐姐報複我？”

“你還嫌你做的孽不夠多嗎？”

我喉嚨突然像卡了刺，張口都是疼痛。

“不是的，這個是買給我——”我笑得悲哀，“一個親戚的，店家送錯了地址。”

“我知道，雨柔姐的屍體會用冰棺永久保存，將我永遠釘在罪惡的十字架上，我從沒想過逃避。”

“不然在過去三年你對我的折磨裏，我早就離開你了，不是嗎？”

他頓了一下，似乎被我的直白噎住了。

目光落到我流血的腳踝上，他輕微皺了皺眉，下意識掏出了紙巾。

我心中隱隱期待，他會像以前我們相愛時一樣，心疼的替我清理傷口。

可下一秒，他卻猛地別開眼，用紙巾掩住口鼻，倉促地後退。

聲音裏帶著刻意的嫌惡。

“臟！自己清理幹淨。”

“再去若淺家收拾她的日常用品送來，”他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反正她家你熟得很。”

“嗯。”

我輕聲應了句，轉身出門。

許若淺的公寓曾是我的第二個家，桌子上是我和她大學畢業的合影，兩個人手牽手笑得很甜。

我將相框扣在桌麵上，收拾好東西離開。

回去的路上，我去了趟墓園，重新給自己定製了一個骨灰盒。

按照醫生的說法，最多還有一個月我就能用上了。

回到家，許若淺正和賀珩一起吃早餐。

女人笑嘻嘻的看著我，“辛苦啦念念。”

說話間，她手指沾上奶油抹到賀珩的臉頰上，笑容添了幾分嬌羞。

“昨晚的遊戲好玩嗎？”

有嚴重潔癖的賀珩沒有生氣，隻無奈的抓住她的手腕。

“別鬧。”

語氣裏是我久違的縱容。

曾幾何時，他的潔癖也唯獨對我不設防。

可是後來，他姐姐死了。

曾經最疼他也最疼我的賀雨柔，成了我們之間永遠跨不過去的鴻溝。

賀珩成了債主，而我無論怎麼做都無法贖清自己的罪孽。

賀珩起身進了洗手間，餐廳裏隻剩我和許若淺。

她扯開了衣領，露出脖子上斑駁的紅痕，像無數根針狠狠插進我的心臟。

“為什麼？”我的聲音是遮掩不住的哽咽，“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