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我沒有像往常一樣賴床。
嚴舟不在家,整個房子空蕩蕩的。
我打開他的衣帽間,屬於他的那一半,西裝、襯衫、領帶,分門別類,一絲不苟。
就像他的人一樣,完美得找不到任何破綻。
可現在,這完美讓我感到惡心。
我開始翻找。
他的公文包,空的。
他的書房,除了專業書籍和一些文件,什麼都沒有。
我幾乎要把整個家翻過來,一無所獲。
嚴舟太謹慎了。
我癱坐在書房的地毯上,感到一陣無力。
我真的了解他嗎?
我回想他每一次出差,江城,這個地名出現的頻率最高。
他說那邊分公司業務多,需要他親自去盯著。
我從未懷疑過。
我打開我們的家庭雲相冊,裏麵存著我們幾千張照片。
從大學時的青澀,到婚禮上的誓言,再到婚後每一次旅行。
一張張翻過去,每一張照片裏的嚴舟,都深情款款地看著我。
看得我渾身發冷。
翻到去年十月,他又一次去了江城。
他發給我一張在酒店房間的照片,落地窗外是江城的夜景。
他說:“老婆,又在想你了,這裏的夜景再美,沒有你也不完整。”
當時的我,感動得一塌糊塗。
現在,我將那張照片放大,再放大。
落地窗的玻璃上,除了嚴舟自己的倒影,旁邊一個光滑的金屬燈座上,隱約映出一個女人的側臉輪廓。
很模糊,但那絕對不是我。
我繼續往下翻,找到了更多他去江城出差時拍的照片。
一張在餐廳的照片裏,桌麵的反光中,有一隻紅色的,款式很新的手提包。
那個牌子我認識,不是我的。
另一張在車裏的自拍,副駕駛的遮陽板化妝鏡,沒有完全合上,露出了一角口紅。
色號是我從不用的那種妖豔的梅子色。
線索一點點拚湊起來,像一張正在收緊的網。
我忽然想起什麼,衝進臥室,拉開床頭櫃最下麵的抽屜。
裏麵有一個盒子,裝著一部他不再使用的舊手機。
他說留著當備用機,一直沒動過。
我按住開機鍵,屏幕亮了。
需要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