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母飛機失事後,小叔沈薄年將我養在了身邊。
十多載的悉心照料,我漸漸愛上了這個溫柔待我的小叔叔。
十七歲生日那天,沈薄年醉酒吻了我,我順勢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原以為我們會定情,可他卻勃然大怒,罵我不知羞恥。
“周揚清,我是你小叔,你這樣做簡直是罔顧人倫!”
我不甘心,於是每年的生日都向他告白,可他次次拒絕。
21歲生日這天,他帶回一個女人,說這是他的未婚妻。
於是,我終止了多年的告白,選擇移民到國外生活。
本以為他會因為我的離開而開心,可沒想到,他卻身形狼狽的追我到國外。
1
蛋糕上的奶油有些融化,“21”也早就歪斜。
原本精心製作的各色菜式,已經被被放涼。
今天,是我21歲生日,可沈薄年還沒回家。
我定定看著時鐘上的指針,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聲響。
沈薄年身上微微有些酒氣,領口上還蓋著一個明晃晃的口紅印。
他見到我,腳步未停,徑直向樓上走去。
我看著早就融化的蛋糕,還是沒忍住叫住了他,嗓音有些嘶啞。
“小叔,今晚是我的生日,你之前說每次生日都會陪我的。”
“今晚我做了很多菜,都是你愛吃的......”
我越說聲音越小,鼻尖酸意蔓延。
從前,沈薄年每年都會給我舉辦大型的生日宴。
哪怕學業和工作再忙,即便出國也是即去即回,根本不會落下我的生日。
可最近幾年,他躲我避我,將我忽視的幹幹淨淨。
這麼想著,眼淚就止不住流下。
眼前忽然投下一片陰影,沈薄年身形高大,我有些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嗓音淡漠至極。
“我和阿歡吃過了,說過很多次了,你不用等我。”
沈薄年隨手丟過來一個禮盒,打開一看,和之前送的禮物一樣。
我心中苦澀,自從我十七歲告白後,連續四年,沈薄年都隻送我同樣的禮物,如同在完成任務。
見我還想再說什麼,他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關門的重響蓋住了我的呢喃。
我的心也隨之一震,眼淚流的更凶了。
以前,他從來都不會這般對我的。
可從我第一次告白後,一切都變了。
他不再親昵的喚我小名,不再為我準備禮物,不會給我製造任何驚喜,他看向我的目光也變得疏離冷漠。
許歡出現後,我們之間的關係更加惡劣。
一夜輾轉,腦海中滿是這些年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
第二天出房間時,許歡和沈薄年正在餐廳吃早飯。
許歡夾起她吃過一口的小籠包,遞到了沈薄年嘴邊。
他本是個潔癖極重的人,可現在,他卻自然吃下,絲毫不在意許歡咬過。
見我下來,許歡熱情的向我打招呼。
“揚清,快來吃早飯!”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擠出一個笑。
落座後,沈薄年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裏麵放著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鏈。
他看向我,把盒子遞了遞,欲言又止。
“呀!這不是我之前說過的羅拉之心嗎?薄年,你真的為我買下來啦!”
聞言,沈薄年身體僵了僵,隨後把這條項鏈遞給了許歡。
粉鑽襯得許歡更加嬌豔,她開心的看向我,問我好不好看。
我壓下胸口的酸澀,舔了舔有血幹裂的唇瓣:“好看。”
聞言,許歡更加開心,連沈薄年眼中都盈滿了溫柔。
以前他這樣的目光,都是給我一人的,可現在......
我垂眸,看著地板怔怔出神。
沈薄年要去公司,許歡也跟著一起去,一時間屋內隻剩下我。
他們走後,我把曾經沈薄年送我的所有東西都掛在了二手平台。
連帶著他之前送我的房產,也一並賣了。
如今沈薄年要結婚了,我一個沒名沒分的養女,也不好在家裏繼續待著。
既然決定放手,那就斷個幹淨。
處理完這些事情後,我給遠在英格蘭的姑媽打了個電話。
“喂,姑媽,你不是問我要不要和你一起定居國外嗎?我想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國外生活。”
2
掛斷電話後,我回房收拾我的行李。
再次下樓時,碰巧遇見沈薄年回家。
許歡挽著他的手臂,貼在他耳邊和他說悄悄話。
見到我,許歡眼睛一亮,看向沈薄年。
“薄年,我們把揚清也帶去參加宴會吧,她之前不是總想著出來玩一玩。”
聽見晚宴,我怔了怔。
住進沈家後,沈薄年從來沒有帶我出席過任何宴會。
他擔心我被人說閑話,偷偷傷心,索性根本不讓我出麵任何場所。
這次也一樣,他沒有答應。
許歡抱著他的手就開始撒嬌:
“哎呀讓揚清陪我去嘛,我一個人無聊。”
沈薄年少見的妥協,他刮了刮許歡的鼻尖,無奈應了下來。
兩人親昵的樣子看起來般配無比,我垂眸,淺淺笑了笑。
他愛的人也愛他,以後的日子隻會美滿幸福。
既然這樣,那我也算沒有遺憾,可以放心走了。
宴會上觥籌交錯,燈火輝煌,我站在角落裏,看著沈薄年已經替許歡喝了無數杯酒。
突然,我身上一涼,轉頭一看,幾個女孩慌張的替我擦去禮服上的紅酒。
“對不起對不起,不小心把紅酒灑到你身上了。”
沈薄年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皺眉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
我和他說了事情經過,把包包和手機遞到了他的手上。
“小叔,我先去衛生間洗一下,勞煩您幫我拿一下東西。”
沈薄年點了點頭。
再回來時,我發現沈薄年看向我的目光帶著探究。
“剛剛你姑媽來電話了,問你在不在。”
如果知道我要去國外,沈薄年肯定不會放我離開。
我心中驀的一緊,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他好像微微鬆了一口氣,信了我的借口。
見成功騙過他,我轉過身準備繼續去角落待著,抬眼就見一座香檳塔朝我直直砸下。
“當心!”
沈薄年站在一旁,迅速把許歡拉到了安全地帶。
而我就沒有那麼好運了,身上似乎有無數細密的針紮入我的皮膚,我跌坐在地上,酒水混合著血水,看起來很是駭人。
劇烈的疼痛傳來,我強忍著沒讓自己痛呼出聲。
許歡雖然沒有受傷,卻嚇哭了。
沈薄年猶豫的目光在我和許歡身上落下,隨後,他做出了決定。
“你送她去醫院。”
他吩咐完保鏢後,就抱起一旁的許歡走了出去。
我在眾人憐憫的目光中跌跌撞撞起身,等到處理好傷口時,已近淩晨。
身上各處傷口火辣辣的疼,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微微閉了閉眼。
突然,客廳傳來光亮,沈薄年腳步踉蹌的推開了我的房門。
他身上沾滿了酒氣,還沒等我說話,唇就被他堵住。
“阿歡......”
我身體僵了僵,原來,他把我錯認成許歡了。
我製止住他在我腰間作亂的手,語氣焦急:
“我是揚清,小叔你認錯我了!”
沈薄年像是沒聽到般,吻的愈發凶狠。
我急的眼淚流了下來,淚水打濕傷口,火辣辣的疼。
“小叔,我傷口好疼,你快放開我......”
沈薄年身子微微一震,鬆開了禁錮我的雙手。
我連忙逃了出去,跑到客廳,一直待到天明。
3
第二天早上,我一醒來就見到沈薄年晦暗不明的臉。
昨晚的事湧上腦海,我往沙發裏縮了縮。
沈薄年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你又趁我醉酒把我帶到你房間?”
我有些懵,剛要解釋,就見他擰起眉:
“真是不知悔改!”
他一臉篤定,我咽下到嘴邊的話。
罷了,有偷吻的前車之鑒,無論我怎麼說,他都不會相信的。
沈薄年離開後,我查了查餘額。
卡裏一共湊了九千萬,離我預定的數額還差幾十萬。
沈薄年養我十多年,臨走前,他的養育之恩能還一些是一些。
朋友和我介紹了幾個兼職,為了能盡快籌到錢,最近這段日子我早出晚歸,忙的不可開交。
出國前的最後一個星期,我終於湊夠了最後的幾十萬。
這天,我換好服務員的衣服,準備站好最後一班崗。
沒想到居然碰見了沈薄年。
男男女女圍在一起玩著遊戲,眾人的呼喊聲一浪疊著一浪。
沈薄年輸了。
有膽大的人替他選了大冒險:
“和喜歡的人進行一個長達三分鐘的吻。”
話音落地,頓時掀起一股更大的浪潮。
眾人都看向在一旁羞得滿臉通紅的許歡。
沈薄年這時卻起身離開,撥開眾人,緩緩走到了我身前。
包廂內頓時靜的落針可聞。
我定定看著他向我走來,腦中突然空白,一時間忘記了呼吸。
下一秒,他掏出懷裏的手機,遞給了我。
“全程都要錄下來。”
我這才反應過來,心頭微微顫抖。
見沈薄年溫柔又堅定的捧起許歡的臉,我發現心裏沒有以前那麼痛了。
也許是因為真的決定放下,所以,無論沈薄年做什麼都傷害不了我了。
我一臉平靜的打開相機,按下了錄製。
沈薄年將許歡摟住,垂眸深深吻了上去。
三分鐘過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禮盒,單膝跪地,拿出一枚鑽戒,看向許歡的眼中滿是深情。
“阿歡,嫁給我好不好?”
許歡具體回答了什麼,我已經聽不清了。
四麵八方湧來的起哄聲將我淹沒,我關閉錄製,將手機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隨後,大步離開了包廂,一步也不曾逗留。
到家後,我趁著沈薄年還沒回來,迅速整理了一遍我的東西,打包好了行李。
臨走前,我看著這個住了十幾年的家,給沈薄年留下了三樣東西。
一張銀行卡,還他多年的恩情。
一份新婚禮物,祝他和妻子永結同心。
還有,一句告別。
【小叔,但願我們此生不見。】
隨後,我拉黑了沈薄年的所有聯係方式,轉身離開,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