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意外發現老公手機裏三年前的購物信息,全是屬於他前女友的。
密密麻麻的小玩具,還有成箱買的小雨衣......
隻看記錄就知道他有多熱情,不像跟我,結婚就立一個佛子人設,清心寡欲。
結婚三年,每月固定一次夫妻生活。
時間是恒古不變的10分鐘,動作基礎,頻率也基礎。
別說情趣,簡直是無趣。
“這些都是年輕氣盛時的事,你翻看這些有意思嗎?”
我沒有吵也沒有鬧,隻是淡淡的說:“挺沒意思的,不如離婚。”
他有些不耐煩,當著我的麵又下單了幾箱用品。
“也給你買,這下你滿意了吧?”
之後他沒有看我一眼,轉身離開。
而我平靜的給律師閨蜜打去電話:“幫我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順便問一下......”
“上次你說的一夜七次的弟弟,還在嗎?”
1.
“什麼七次?你在和誰打電話?”
沒想到司南嶼折而複返,我掛斷電話,將手機屏幕朝下扣在桌麵。
“閨蜜。”我冷漠回答。
他愣了一瞬,隨即嗤笑一聲。
“就因為這點小事,你還轉頭打電話給你閨蜜抱怨?你不嫌丟人我還嫌臊得慌呢。”
“這些購買記錄都是以前的事,但我現在已經娶了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打開遞到我麵前。
裏麵是一塊溫潤的佛牌,上麵刻著細密的經文。
“你之前不是吵著鬧著要這玩意兒?那就送你了,拿了之後這事就算過去了。”
他總是這樣。
想起去年冬天我發高燒,打電話求他回家帶我去醫院,他在電話那頭念經,隻說:“讓助理送你去,我正為師父籌備法會。”
第二天,他帶回一串開過光的佛珠,說是能祛病消災。
還有我們結婚一周年紀念日,我精心準備了一桌飯菜,等到深夜他才來電說要去山上寺廟閉關三日。
回來後,他送我一座小巧的金佛,說是特地請高僧加持過,能保婚姻和睦。
他總是會拿這些禮物解決我。
可是他卻忘了,曾經的我肆意張揚,最愛紅裙黑發,因為喜歡他才假裝對這些佛事有興趣,換上素衣,學吃齋念佛。
現在我想離婚了,自然對於他感興趣的事情毫無興趣了。
我把玉牌又退還給了他。
“不用了,”我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我要離婚。”
“林安冉。”他盯著我的眼睛,語氣冷硬,“適可而止。”
我再次強調:“我要離婚。”
“真是瘋了!”
我第一次在他的臉上感覺到了暴躁,“我發現你現在真是變得不可理喻。”
他聲音低沉壓抑著火氣。
“哄我也哄了,禮物我也送了,台階也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難道就因為幾年前的購物記錄,你就要親手毀了這個家?嗯?”
我繼續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重複:“我要離婚。”
他嗤笑一聲,壓抑著火氣。
“你別後悔。”
說完這四個字,他再次轉身,這一次,門被摔得震天響。
我沒有像以前那樣追出去,沒有發信息道歉,甚至沒有掉一滴眼淚。
我隻是走到穿衣鏡前,呆呆地看著裏麵的女人。
素淨的米白色棉麻長裙,洗得有些發舊。
臉上未施粉黛,頭發用一根最簡單的木簪鬆鬆挽起,額角甚至有了幾絲細小的皺紋。
這副模樣,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我曾以為,他就是喜歡這樣的素淨和與世無爭。
直到那個午後,我在他書房隱蔽處,發現那幅被精心收藏的畫。
畫上的女人黑發紅唇,穿著一襲紅裙......
他經常對著那幅畫出神,指尖甚至會無意識地拂過畫中人的輪廓,甚至會在四下無人時自瀆。
有一次,在我們夫妻例行公事前,我鬼使神差地翻出壓箱底的紅裙,仔細化了妝,燙卷了頭發,想給他一個驚喜。
他洗完澡看到我,愣住之後,不是驚豔,而是驟然的暴怒。
“誰讓你穿成這樣的?像什麼樣子?趕緊換掉!”
他幾乎是吼著說出這句話,眼神裏的厭惡和驚慌那樣明顯。
那一刻,我就明白了。
不是他不愛熱烈,隻是他愛的那份熱烈,從來不是我。
那之後,他借口要去佛堂靜修,整整一個月沒有回家,沒有接我電話,不回任何信息。
最後,是我先低了頭。
我換上素淨的衣服,洗掉妝容,親自去山上的佛堂找他,低聲下氣地道歉,說我再也不會那樣穿了,求他回來。
他勉強原諒了我。
如今回想起來,隻覺得那時的自己,蠢得可憐。
2.
閨蜜效率極高,很快就把離婚協議書電子版發給了我,打印出來,厚厚一疊。
我開始安靜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這三年,屬於我的痕跡少得可憐,一個行李箱就幾乎裝完。
他依舊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無奈之下,我隻好帶著離婚協議書,直接去他公司。
前台和幾位老員工認得我,神色都有些微妙的不自然。
在他的辦公室外,我被他的助理攔了下來。
“夫人,司總他現在不在......”助理的聲音有些結巴,眼神躲閃。
“可是辦公室裏有人。”
助理猶豫了一下,湊近些,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憐憫:“那位......是董事長新聘的秘書,白小姐......她的辦公室,直接安排在董事長裏麵。”
她頓了頓:“級別特別高,和董事長......同進同出。”
我順著她暗示的目光,透過總裁辦公室百葉窗的縫隙,看到了裏麵的景象。
辦公室裏的女人烈焰紅唇,卷發如瀑。
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女人是他的初戀,白雨眠。
她隔著百葉窗的縫隙與我對望,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她自信地站起身,走向門口,拉開了辦公室的門。
“司太太?來找南嶼?他正在忙,不如......我們談談?”
我看著她:“我和你談什麼?”
她挑眉:“何必呢?我知道你因為什麼來。南嶼都跟我說了,不就是些陳年舊事嘛。他現在幫我,純粹是因為我工作上遇到點難題,他念舊情,出手拉一把老同學而已。你千萬別多想。”
我打斷她,直接說明來意:“我要和他離婚。”
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上下打量著我。
“離婚?林安冉,誰不知道你當初愛他愛得多麼瘋狂,恨不得把他拴在身邊。現在跑到我麵前來說離婚,是想試探我,還是想讓他來哄你?”
我不欲與她多言,從包裏掏出那份離婚協議書,遞向她。
“白秘書,既然你能代表他,那就麻煩你讓他簽個字。”
她笑了,爽快地接過:“好啊,我幫你。”
恰在此時,我的丈夫司南嶼從走廊另一端走來,顯然是剛開完會。
白雨眠立刻巧笑嫣然地迎上去,聲音軟了好幾個度,將協議書和一支筆遞到他麵前,語氣嬌嗔:“南嶼,簽個字唄?我身體不舒服,想請個假,需要您批準呢。”
司南嶼看都沒看文件內容,自然地接過筆,直接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想休息就休息,不用搞這些形式。”
白雨眠撒嬌地晃了晃他的手臂:“規章流程還是要走的嘛。”
我看著這一幕,隻覺得無比諷刺。
我們三年的婚姻,它的結束,竟然輕飄飄的,隻是他初戀女友一句無關痛癢的撒嬌。
直到簽完字,司南嶼才仿佛注意到我的存在。
他看到我,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怎麼來了?追到公司?就因為那點小事,還沒鬧夠?是來求我回去的?”
“我是來拿回我自己的東西的。”我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他有些疑惑:“什麼東西?”
“我們結婚時,我母親曾上山一步一叩首,為我們求來的那對保健康平安的玉吊墜。我的那個還在家裏,你的那個,請你還給我。”
那玉墜並不名貴,卻是母親去世前為我求的最後一份心意。
司南嶼聞言,臉色微變。
旁邊的白秘書卻突然“哎呀”一聲,臉上露出些許恰到好處的驚訝和歉意。
她輕輕掀開自己襯衫的衣領,露出了脖頸上那枚眼熟的玉墜。
“冉冉姐,你說的是這個嗎?”她語氣無辜又帶著歉然,“真的很抱歉......我之前來公司偶然看到南嶼戴著,覺得特別好看,就隨口誇了一句,他當時就取下來送給我了......”
“我要是早知道這是你母親留下的遺物,我說什麼也不會要的。”
她說著,還與我的丈夫對視了一眼:“不過南嶼說得對,這玉墜真的很靈,我戴著之後感覺運氣都變好了呢。”
3.
我的血液似乎瞬間凝固了。
“還給我。”我盯著她,語氣堅定。
司南嶼皺緊眉頭,語氣帶著不耐和指責:“林安冉,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一個墜子而已,你想要,我明天就去給你買十個更好的。”
“那是我媽給我的。”
我眼睛依舊死死盯著白秘書。
她笑了笑,表現得十分大度:“好吧好吧,既然冉冉姐這麼在意,那我物歸原主就是了。”
她伸手解下脖子上的玉墜,捏在指尖。
就在她遞向我的一刹那,她的手指似乎不經意地一鬆。
那玉墜直直墜落在地,“啪嚓”一聲,瞬間摔成了好幾瓣。
我目眥欲裂,猛地衝上前,想要抓住她,司南嶼卻更快地一把攔住我,厲聲喝道:“林安冉,你瘋了嗎?不就是一個玉佩而已!”
“那不僅是個玉墜!”
看到我眼中徹底的絕望,司南嶼愣了一下,語氣不由自主地緩和了些許:“碎了就碎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你放心,我絕對找最好的工匠把它修複好,保證和原來一模一樣......”
“不一樣!”
我尖聲打斷他,怎麼可能一樣?
白雨眠在一旁連連道歉:“對不起,冉冉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手滑了......”
我不再理會他們。
蹲下身,顫抖著手,去撿拾地上的碎片。
邊緣劃破了掌心,鮮血湧出,滴落在潔白的碎玉上,觸目驚心。
司南嶼低罵一聲,扯出幾張紙巾按住我流血的手,轉身急忙去找辦公室裏的醫療箱。
白雨眠趁著這個間隙,將那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塞到我沒受傷的那隻手裏。
“你可別怪我,我隻是想讓你更早認清現實,更快死心。”
“現在,我幫你拿到了你想要的,請你盡快離開,別再來打擾我們。”
我攥緊了那份協議和掌心的碎玉,轉身就走。
手臂卻突然被人拉住。
司南嶼找到了醫療箱,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的傷口還沒處理,先包紮一下。”
我看著他:“有些傷口,就算處理了,也好不了。”
他以為我還在陰陽怪氣,語氣再次變得冷硬:“林安冉,你到底要無理取鬧到什麼時候?”
我輕聲道:“到此為止了。”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他在我身後揚聲道:“林安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別作過頭。”
我沒有回應,徑直走進電梯,按下下行鍵。
回到家,我提起行李,毫不猶豫地拉黑了他所有的聯係方式,然後將離婚的所有後續事宜全權委托給了律師閨蜜。
我徹底回歸了我以前的生活,換上了壓箱底的紅色長裙,扔掉了所有素淨的衣物。
幾天後,司南嶼或許終於應付完了他的“白秘書”,或許才想起我那天的反常,再次回到家中。
推開門,房子裏一片死寂。
“林安冉?”他叫了一聲,無人回應。
一種莫名的不安瞬間攫住了他。
他提高了音量:“林安冉,別躲了,出來!”
他頓時意識到了不對勁,心跳漏了一拍,疾步衝向客廳、臥室、書房......
全都空無一人。
他猛地衝下樓,叫來了管家:“夫人呢?她去哪了?”
管家驚訝地看著他:“先生,你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夫人早就提著行李離開了啊......”
“離婚?”司南嶼像是聽到了一個荒謬至極的笑話,“她怎麼可能跟我離婚?那隻是她說的氣話而已,你怎麼還真信了?”
他煩躁地鬆了鬆領帶,目光掃過客廳的茶幾。
那裏放著一個醒目的文件袋。
他大步走過去,幾乎是粗暴地一把撕開了文件袋。
首頁,“離婚協議書”五個字,狠狠紮進他的眼睛。
而下方,女方簽名處,“林安冉”三個字已經簽好,清晰決絕。
旁邊,是他自己熟悉又刺眼的簽名!
他死死盯著那份協議,瞳孔驟然收縮:“她竟然......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