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偷?這些都是太後和宮中貴人所賜!”
我上前一步,擋在散落的珍寶前,脊背挺得筆直。
爭執聲引來了父親和柳姨娘。
柳姨娘扭著腰上前,尖細的嗓音滿是譏諷:
“你個罪奴也配得賞?要我看,你就是偷!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父親臉色陰沉如水:“孽障!還不從實招來!”
我看著他們,隻覺無比荒謬。
這些他們眼中的珍寶,在宮中不過是我日常所用。
下一秒,宋嫣然卻猛地蹲下身抽出一個泛黃的信封!
“呀!這是什麼?難不成是和情哥哥的書信?”
她故作驚訝,抖開信紙,快速掃了一眼,臉上立刻布滿嫌惡與得意:
“姐姐!你,你竟在宮中就與外人私相授受!”
“明明知章哥還在家中等你,可你卻放蕩淫亂,在外麵勾搭奸夫!”
“胡說八道!”
我心頭一凜。
獵場上,我與當今聖上蕭懷衡初相識。
因有共同愛好,我與他聊得投機,後來我與太後前往清涼台,也常與蕭懷衡書信往來。
這一封,便是他寫給我的表白信!
太後知曉後,才為我和蕭懷衡賜了婚事,封我為後。
如若不是回家待嫁外加掛念母親,我對這宋府一點留念也沒有!
“我胡說?”
宋嫣然揚著信紙,聲音拔高:“白紙黑字!姝妹親啟,憶往昔......”
“哼!好一個憶往昔!賀哥哥,你還要這不清不白的女人嗎?”
賀知章臉色瞬間難看至極,嫌惡道:“賤人!真是叫我惡心至極!”
怒火直衝頭頂!她竟敢如此汙我清白!
我猛地衝上前,揚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宋嫣然那張故作無辜的臉上!
“還給我!再敢羞辱一句,你們全家就算有十個頭都不夠砍!”
宋嫣然捂著臉跌坐在地,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隨即淚水漣漣:
“爹,娘,賀哥哥......她打我!”
父親勃然大怒:“逆女!人贓並獲,還敢行凶!”
柳姨娘撲到女兒身邊,聲淚俱下:
“老爺!您看看啊!為了一個奸夫,就敢當著您的麵毆打妹妹!”
賀知章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中滿是嫌惡:
“宋姝,你太讓我失望了!果然是在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學了一身下作毛病!”
我奮力想掙脫他的鉗製,目光卻死死盯住宋嫣然手中那封信,厲聲道:
“把信還我!!”
我氣得渾身發抖。
頌芝衝過來想幫我,被一個仆婦狠狠推開。
父親指著我的鼻子,憤怒的吼道:“毒婦!淫婦!我宋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來人!請家法!連她母親一起打!養不教,父之過,母之過更大!”
我瞳孔驟縮,猛地撲到母親身前,將她緊緊護住:“誰敢動我母親!”
粗重的木棍帶著風聲落下。
第一下,砸在我背上,悶痛鑽心。
第二下,第三下......
我咬緊牙關,將所有痛呼咽回肚裏。
劇痛中,我透過混亂的人群,看向頌芝,無聲地用口型對她說:
“信。”
頌芝含淚點頭,悄悄往後挪動。
棍棒如雨點落下,意識開始模糊。
最後映入眼簾的,是宋嫣然那計謀得逞的惡毒笑容。
徹底陷入黑暗前,我隻聽到父親冷酷的聲音:
“把這逆女拖去柴房!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