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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陸斯南是我的病人,曾因少時父母去世而患有創傷自閉症。

作為他的私人心理醫師,我入駐別墅,負責他最後的鞏固治療。

結果他的女兄弟周瀟瀟見到我的第一眼,臉上便毫不掩飾地浮起不滿。

“總裁的醫生朋友不應該是男的嗎?像這種長得漂亮的女人,表麵上給你做心理治療,其實就是妄想爬上床的狐狸精,小說裏都是這麼寫的,她肯定也是這套路。”

我一時語塞,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

真有意思。

我一個年薪八位數的頂級心理專家,被陸老爺子三顧茅廬請來給陸斯南治療精神創傷,如今竟被這種粗淺的狗血小說惡意揣測。

1

陸斯南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場麵。

他抬手拍了拍周瀟瀟的肩,說話時帶著特有的停頓:

“瀟瀟,不要這樣說,蘇醫生很有能力。沒有她,我可能,還無法正常交流。”

隨後看向我,目光誠懇:

“她是我的恩人,我們應該尊重她。”

周瀟瀟不服氣地輕哼一聲,眼神中的敵意更濃了。

那張臉上幾乎明晃晃寫著“我一眼就看透你這種想靠臉上位的女人”。

她一把摟住陸斯南的胳膊,故作爽朗:

“南仔,我隻是擔心你!現在外麵那些漂亮女人心機深得很,哪像我這麼直來直去!”

她邊說邊用審視貨物般的眼神在我身上來回掃視。

出於對陸老爺子的承諾和職業操守,我對陸斯南這位特殊病人保持著最大限度的耐心。

畢竟,這是他情感功能恢複後選擇的第一個伴侶。

雖然周瀟瀟言行舉止像個假小子,但隻要基本心理健康,穩定的親密關係對他的康複有益。

我重新掛上職業微笑:

“周小姐多慮了,我隻是陸先生的心理醫生,現階段主要負責他的病情穩定工作。”

周瀟瀟被我這番話噎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

她揚起鼻孔對著我:

“什麼穩定不穩定的?我看南仔正常得很,根本不需要什麼醫生!”

話音剛落,陸老爺子從樓上拄著檀木手杖緩步而下。

他目光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瀟瀟,蘇醫生的專業能力很強,有她在,我這個做爺爺的才能安心。”

周瀟瀟見老爺子發話,到嘴邊的反駁硬生生咽了回去。

隻能不甘地低聲嘟囔:“反正這個女人肯定目的不純......”

陸斯南攬住她的肩:“爺爺,我先帶瀟瀟去看看房間。”

兩人離開後,陸老爺子轉向我,眼中帶著身為長輩的歉意:

“斯南這些年沒什麼朋友,瀟瀟是他童年少有的玩伴,如今剛回國,對病情也不了解......還請你多包容。”

說完,他讓管家遞給我一張黑卡。

裏麵的資金,足夠買下一家私人診所。

我把黑卡揣進兜裏,重新揚起笑容。

陸老爺子對我家本就有恩,又足夠大方,這最後階段的治療,我必須盡職盡責。

原本以為這隻是個小插曲,可周瀟瀟的臆想症在入住的第二天全麵發作。

早餐過後,我剛端著給陸斯南泡好的藥,放在他眼前。

周瀟瀟橫衝直撞的跑過來,對我的藥捏緊鼻子。

“蘇醫生!”

她拉長聲調,帶著命令的語氣。

“這藥味也太衝了!南仔跟我在一起完全就是個正常人啊,把這藥停了吧!”

我剛要解釋,陸老爺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斯南現在狀態好轉,是因為在堅持治療。”

“這藥是鞏固治療的關鍵,如果突然停掉,他很可能倒退到以前無法正常交流的狀態。”

周瀟瀟沒想到陸老爺子這麼信任我,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仿佛我搶走了屬於她的東西。

下午,陸斯南到了心理問答交流時間。

我們剛在沙發坐下,周瀟瀟就抱著遊戲機衝了過來,自然地擠在我們中間。

“你們忙你們的!”

她嘴上這麼說,卻把遊戲音量調得老大,還不停拽陸斯南的衣服。

“南仔,這把我怎麼打不過,你快幫我看看嘛!”

陸斯南的注意力被不斷分散,治療節奏完全被打亂。

我在一旁坐著等候,看著她開了一局又一局。

似乎發現浪費了我的時間,陸斯南輕聲開口:

“瀟瀟,你去旁邊玩好嗎?我和蘇醫生要繼續問答了。”

周瀟瀟立即拉下了臉,將手機重重摔到了沙發上,聲音猛地拔高。

“蘇妍,你可真行啊!當著我的麵就跟我男朋友眉來眼去是吧?”

我和陸斯南同時愣住,她指著我繼續罵道:

“我才是南仔的女朋友,你往這一坐,他陪我玩個遊戲都心不在焉!”

“他跟我在一起不是很開心嗎?那些破問答有什麼用?我看你就是存心要破壞我們的感情!”

我深吸一口氣,維持著麵上的平靜。

我破壞他們的感情?

她難道真的以為,打打電子遊戲就能治好一個自閉症患者嗎?

我建立的療愈方案和訓練,每一環都是經過嚴謹驗證的。

而她這樣肆意幹擾,隻會對病人的康複造成嚴重阻礙!

陸老爺子聽到她的大呼小叫,從門外走了進來:

“蘇醫生治療斯南十年了,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你再在這裏搗亂,就不要再進陸家的門!”

陸斯南也開口道,

“瀟瀟,我和蘇醫生隻是醫患關係。等我半小時,問答結束後我就陪你一起玩好嗎?”

陸斯南雖然是自閉症患者,但在優質的教育熏陶下,他養成了正確的價值觀。

這份清醒的認知,也是他能逐漸康複的關鍵。

這一點,我很欣慰。

周瀟瀟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不甘地從沙發上跳下來。

“走就走!”

她故意往我身上撞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陸斯南有些抱歉地看著我:“瀟瀟她就是性子急了一點,給您添麻煩了。”

我歎了一口氣,“沒事,我們繼續吧。但如果她再這樣幹擾治療的話,我隻能把你們兩個隔離開了。”

2

原以為有了那天陸老爺子的警告,周瀟瀟會有所收斂。

卻沒想到,那之後她反而變本加厲了。

周瀟瀟會在我給陸斯南準備藥時拿出一根銀針,聲稱要“試毒”。

陸斯南一臉疑惑:“如果蘇醫生想害我,不會等我快康複才動手,這不符合邏輯。”

她在陸斯南衣領上找到一根頭發,非說要個合理解釋。

陸斯南皺眉:“蘇醫生是長頭發,這根短發明顯是你的。”

她刻意在陸老爺子麵前表現自己,一邊奉承老爺子,一邊暗戳戳說我壞話。

結果老爺子反而告訴她:“你應該多和蘇醫生請教平時需要注意的事項,斯南康複以後還需要你多費點心。”

當然,最倒黴的還是我。

她會故意撞翻我配好的藥,然後裝作一臉無辜。

保姆王媽默默拿來拖把清理,我清楚看見她朝著周瀟瀟的背影比了個中指。

她最常問我的一個問題就是:

“蘇醫生,像你這樣的普通人,每天能貼身伺候南仔,做夢都會笑醒吧?”

“是不是很嫉妒我?你陪他治療十年,最後站在他身邊的還不是我?空有張漂亮臉蛋,可憐巴巴拿死工資的滋味不好受吧?”

活了近三十年,我第一次需要默背醫德規範來克製湧到嘴邊的國粹。

這位周小姐對我到底是有著多深的誤解?

陸老爺子當年來求我給陸斯南治療時,我的診療檔期已經排到了半年後。

滿牆的學術證書和榮譽襯托下,容貌是我最不值得一提的優勢。

我的家庭是聞名中外的醫學世家,未婚夫是比陸家更有資本的傅家。

至於她所謂的可憐巴巴拿死工資?

我是按時薪收費,每月進賬的數額,恐怕比她這輩子見過的錢都多。

要不是念在陸老爺子年輕時對我父母有恩,我根本沒必要耗費這麼多時間來治愈一個病人。

但我並沒有戳破這一切。

“周小姐,陸先生是我的患者,您放心,我對他絕無非分之想。”

她卻對我的回答不滿意,總覺得我肚子裏憋著壞水,隨時準備上演“心機女醫生借職務之便攀附權貴”的戲碼。

陸斯南對她這些行為,起初還會耐心回應。

時間久了,他狀態開始變得很差,有病情反複的前兆。

情感功能恢複後,陸斯南比常人更渴望秩序與安靜。

周瀟瀟當初回國,憑借童年情誼與刻意營造的“直爽”形象,讓陸斯南誤以為找到了合適的伴侶。

可在入住陸家後,她的很多行為都讓他感到不適。

他開始有意無意的避開周瀟瀟,不願意和她獨處。

陸老爺子原本對她還有幾分好感,如今也越發不喜她的胡鬧行為。

周瀟瀟察覺到他們的冷淡後,把這一切都歸咎到了我身上。

她開始瘋狂黏著陸斯南,在我給他治療時強行把他帶走。

3

“蘇醫生,今天南仔包下遊樂場陪我坐過山車,比你在小黑屋裏做的那些測試有意思多了!

“蘇醫生,我們昨晚打通宵遊戲,他睡得可香了,根本沒做什麼噩夢啊!”

“蘇醫生,你那個安神香太難聞了,我扔了,給南仔換了阿瑪尼最新款,他說很好聞。”

那支香,是價值六位數的安神珍品。

麵對她這些荒唐行徑,我隻能不斷地委婉提醒:

“適度的娛樂確實有益,但持續的情緒高亢會透支精力,記得讓他按時吃藥,有任何不適隨時找我。”

周瀟瀟看我的眼神越來越陰毒,仿佛我每句醫囑都是在阻撓她的真愛。

平靜了幾日後,我隱約覺得這位周小姐在憋什麼大招。

果然,在陸斯南進行冥想訓練時,她突然在門外嚷嚷著要進來學習。

我攔住她,有些生氣:“周小姐,陸先生最近的恢複進度已經被打亂很多次了,現在他需要安靜。”

她瞪大眼睛,“什麼訓練要關著門?你是不是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下一秒,她一腳踹開房門:“南仔別怕!我來救你了!”

陸斯南因突然的幹擾而眉頭緊鎖,額間滲出細密汗珠。

她大叫:“蘇妍,你果然不安好心!看看都把南仔折磨成什麼樣了!”

“難道是這藥有問題?”

她端起藥聞了聞,竟仰頭喝了一口。

喝完,她立馬捂住了肚子,癱倒在地。

“好痛!這藥果然被你做了手腳!”

陸斯南睜開眼睛,焦急地跑了過去。

陸老爺子聽到動靜,也匆匆趕了過來。

他目光掃過我們三人,最後落在我身上:

“怎麼回事?”

周瀟瀟立刻搶答,抓緊陸斯南的衣角,咬牙切齒地看著我:

“爺爺,我現在渾身發熱,肯定是蘇妍想用這種下作手段接近南仔......”

演技過於浮誇,陸老爺子看得眉頭緊鎖。

我不慌不忙看著這出戲,平靜道:

“這藥是我和王媽一起準備的,並沒有往裏麵加任何東西。”

“周小姐,你可能是自己在外麵誤食了什麼東西吧。”

我指了指牆角。

“另外,這個房間有監控,需要現在調取查看嗎?”

聽到監控兩個字,周瀟瀟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陸老爺子看著周瀟瀟,語氣不耐地說:

“夠了,以後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許幹擾蘇醫生的治療。”

陸老爺子的態度讓周瀟瀟更加不安,總覺得在陸家她越來越說不上話了。

被王媽攙扶著路過我身邊時,她朝我投來陰狠的一瞥。

我有預感,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幾天後,周瀟瀟一改常態,沒再鬧出什麼幺蛾子。

但陸老爺子突然告訴我,他要出國處理公事。

他走之前特意囑咐我:

“蘇醫生,我要出國一段時間,斯南的最後恢複階段就拜托你了,看著點瀟瀟,不要讓她再胡鬧。”

我點頭應下。

可陸老爺子剛走沒多久,周瀟瀟就撕下了所有偽裝。

4

周瀟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連續三天帶著陸斯南在外麵不回家,也不讓我聯係他。

我安排了人幫我調查,得知結果後滿臉震驚。

她竟然把陸斯南帶去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心理診所。

裏麵坐診的那個專家,行醫執照在三年前就被吊銷了。

再回到陸家時,陸斯南整個人的形象氣質都變了。

他沉默地跟在周瀟瀟身後,穿著和她同款的情侶皮衣,頭發被發膠固定成刺蝟狀。

當我走近時,他竟下意識後退半步,躲在了周瀟瀟身後。

“看到了吧?南仔現在隻需要我!”

周瀟瀟得意地摟住他的胳膊,“蘇妍,我為南仔找到了更好的專家,你那些破藥,以後都用不到了。”

她叫來了一個戴眼鏡的男醫生,穿著白大褂,對我露出挑釁的笑容。

陸斯南看到他的一瞬間,開始瑟瑟發抖。

周瀟瀟拍了拍手,召集了所有傭人,踩著茶幾對大家宣布:

“都給我看清楚了!”

“從今天起,我,周瀟瀟,就是陸家唯一的女主人!”

她手指指向我,“至於蘇醫生嘛,你的治療到此為止了......要是舍不得離開陸家,我倒是可以大發慈悲,留你下來當個女傭,正好我缺個端洗腳水的。"

她放聲大笑,而那個男醫生用猥瑣的眼神看著我。

傭人們個個低著頭,無一人敢出聲。

隻有他們知道,我在陸家多麼受尊重,連老爺子都不敢對我大聲說話。

這麼赤裸裸的羞辱,老爺子看到了該會作何感想。

我平靜地整理著袖口,笑道:

“周小姐,根據我與陸老爺子簽署的協議,在陸斯南徹底康複前,任何治療方案的變更都需要經過他本人的同意。”

周瀟瀟的笑意僵在臉上,隨即冷哼一聲。

“陸老爺子都多大歲數了,你拿他當擋箭牌?”

“一份協議而已,我燒了不就行了!”

她掏出打火機,一直沉默的陸斯南卻突然伸手搶了過來。

他盯著掌心的火苗,瞳孔微微收縮。

“火......不可以。”

見到陸斯南這個反應,我瞪大了眼睛。

那個江湖騙子,居然催眠陸斯南想起了帶走他父母的那場火災!

“南仔?你在幹什麼,別壞我事!”

還不等我說什麼,周瀟瀟先一把搶回了陸斯南手裏的東西,讓身後的男醫生把他按在椅子上給他催眠。

陸斯南的目光逐漸變得呆滯,嘴裏不斷地念叨著:“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為了讓他聽話,不惜讓他產生對父母死的罪惡感?你瘋了嗎!”

“陸斯南是個病人,不是什麼任人擺布的物件。”

周瀟瀟卻充耳不聞地繼續向我挑釁。

“那又怎樣,在陸家,就算是南仔,也不能違抗我的命令!”

“現在趕緊跪下認錯,我或許能考慮留你當條狗。”

她越發癲狂地笑著,而我則擔憂地看向陸斯南。

見我始終不說話,她憤憤道。

“別再妄想接近南仔,以後他是我一個人的!”

我靜靜地看著她,緩緩開口:

“周小姐,你現在對他做的事,是違法的,你知道嗎?”

周瀟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是在幫他!讓他看清誰才是對他好的人!我才不用他吃什麼亂七八糟的藥!”

“你看,他現在多好啊。”

我冷笑:“周瀟瀟,你正在對陸斯南進行心理虐待和精神控製,這涉嫌故意傷害罪,是要坐牢的。”

聽到這話,她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

“坐牢?精神控製?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不就是嫉妒嗎?嫉妒南仔現在隻聽我的話!”

笑聲戛然而止,她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眼神瘋狂而扭曲:

“蘇妍,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想搶走我的位置!自從你出現,老爺子處處維護你,南仔也開始違逆我!”

“隻有你消失,我才能成為陸家真正的女主人!”

她舉著刀迅速向我捅來,誰也沒想到她會下這種死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住手!”

一聲蒼老卻極具威勢的怒喝從門口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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