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心沉甸甸的,不敢回頭,一路小跑進少爺的房間。
很順利,是我不敢想象的順利,我成了府裏的姨娘,春杏被爹娘接回去養傷。
也許少爺是個不錯的人?
可我總是不願的,我不用再幹活,整日待在房間裏,悶悶地看著屋外的落葉。
我找了大夫,喝了避孕藥,不知道有沒有用,我還時常拍著肚子,練著那些居然已經有些生疏的瑜伽。
少夫人的確是個笑裏藏刀的,時常找我說話,妹妹長妹妹短的,背地裏又幹些讓人不舒服的勾當。
但我沒有反擊,隻是拿了多了起來的月例去買紙墨筆硯。
白天我開始學習毛筆字,將上輩子那些知識統統記下來。
我怕自己會忘,到時候回去可得從頭再來。
同時晚上我又很順從,下跪磕頭越發熟練,總是下意識伺候著少爺。
又半年過去。
我居然有父母,他們來找我,說是替我贖身。
我當然同意,臉上難得露出點笑意。
少爺起初不同意,但在少夫人的勸說下居然也同意了。
我回到古代的家,是個破茅草屋,比不得林府,但自由些。
我天天幹活,忽視掉別人色迷迷的眼神,偶爾找些江湖騙子,問有沒有回去的法子。
他們隻道肉身一毀,神魂俱滅,我不敢死。
一天夜裏,一個男人來了我家。
我被賣了,他們根本不是什麼好父母,隻是我不給他們月例,他們想要錢,少夫人就找上他們,給了他們足夠多的銀兩,他們才來贖自己,他們想再找少夫人要,少夫人就說我可以再賣一次。
我擠在幾隻肥豬裏,狼狽地看著麵前流著口水、色眯眯看我的瘸子老頭。
我腦海裏隻剩絕望,看著那鹹豬手從幾隻豬的空當精準地摸了我的胸。
我惡心得要死,雖然我並不是一個崇信“清白”一說的人,但也不會無端被人欺辱。
但我沒辦法,我的手腳包括嘴巴都被死死捆住,聽著他們議價,最終以十兩銀子成交。
十兩銀子,不過少爺一頓飯。
我突然無比懷念起少爺來,可能是後悔吧,同時新仇加舊恨,無比痛恨起少夫人。
我隱隱感覺自己好像有什麼東西消失了。
我在惡臭味中待到了晚上,老頭給我蓋了紅蓋頭,搓著手就要脫我的衣服。
我終於擠出嘴上的布,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老頭吃痛,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我大喊救命,就在絕望之時,一隻腳踢開了門,是少爺,他逆著光而來,像是一個英雄。
我聽見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他厭惡地看著老頭,讓人將我的繩子解開。
我一腳踹在老頭身上,扇了他一巴掌。
少爺輕飄飄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旁人拿刀來。
他讓我握著,我嚇死了。
這可是殺人!要坐牢的。
少爺卻不聽我的,抓著我的手,拿著刀刺入老頭胸口,溫熱的血噴濺而出,灑在我的臉上。
我殺人了。
但我居然覺得自己害怕痛苦之餘還有一絲痛快和高興。
我意識到,不一樣了。
但那之後,少爺卻沒有接我回府,他說,“總要些代價。”
我怕極了,不敢在外麵待著,生怕又被賣了。
他摸著我的肚子。
我懷孕了。
回府了。
為了報複少夫人,我開始明爭暗鬥,把她在乎的搶過來。
時間變得越發得快。
我開始順應這裏的規則,封建、乖巧、視人命如草芥。
隻是夜深人靜,望著窗外的落葉,看著越寫越多的紙,上麵計算著穿越回去的可能性上為0的答案時,我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直到35歲這天,我來到一座山的廟裏。
抬頭望去,湛藍的天空飛過一架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