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凝霜喉間一窒,親情和尊嚴撕扯她的理智,最終腦海閃過幼時阿爹教她讀書習武的美好,隻能苦澀著點頭。
咚咚咚,一聲又一聲砸在漢白玉石上,沈凝霜像是不知道痛的木偶,一下又一下用血肉和真相抗衡。
直到她額頭出現拳頭大的血窟窿,徐皎月才滿意勾了勾唇。
“實話說,這玉佩當然是你爹死時搶來的,他查抄我們涼州徐家時可曾想過死時會被五馬分屍呢?”
徐皎月的目光陰狠,她一把搶過玉佩猛地扔進火爐裏。
沈凝霜心尖被狠狠刺一刀,幾乎是不要命般將手伸進火爐,灼燒的疼痛讓她慘叫出聲。
涼州徐家是因為貪汙入獄,她的阿爹隻是奉命行事,為什麼會落得那樣的結局?
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死死抓住徐皎月,
“我阿爹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你說啊!”
徐皎月笑而不語,硬是拽著沈凝霜一起跳了河。
重重的失重感讓她閉上了眼,冰冷的寒意更讓她骨頭縫裏都在打顫。
偏偏平靜的水麵落入一個身影,他直直遊向徐皎月然後毫不猶豫地上岸。
寒意襲卷全身,沈凝霜將唇咬的血爛,拚命掙紮。
她看到岸上慕容珩複雜的眼神,隻聽見一句吩咐。
“讓有力氣的婆子下去救人!”
沈凝霜最後還是被救上來,隻是嗆了水得了風寒高熱不斷,最後還是紮針才刺激她清醒。
“阿霜,你終於醒了。”
沈凝霜的手背是男人滾燙的淚珠,她想推開他,想質問他為什麼不救她還假惺惺落淚,
可慕容珩像察覺她的抗拒,尷尬解釋。
“當時本王心急救錯人了,想再救你時皎月情況危急,有丫鬟指認你動手爭執才落水的,本王也是怕皎月報官才沒親自救你,你能體諒吧?”
沈凝霜聽著這漏洞百出的解釋,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
他總有理由,可真正危險麵前,他救的是徐皎月,就證明他愛她!
許久,她勾出一抹笑,
“妾身不怪王爺,王爺去陪皎月妹妹吧。”
她轉身不去看他,而慕容珩的心裏有些不舒服。
沈凝霜不該是這樣,從前但凡有不懷好意的女子接近他,她一定吃醋,可是她怎麼這麼冷淡?
難道是知道了什麼?慕容珩急忙壓下慌張的念頭。
次日沈凝霜才知道慕容珩為了讓她開心特意安排人送她回沈府看祖母。
偏偏徐皎月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也強闖進沈府,
“沈家可真窮酸,聽說當初沈府上下男丁全死了,姐姐女扮男裝進了軍營卻不知廉恥和那些男子睡在一起,該不會嫁給王爺時就是破鞋吧?”
沈凝霜繃緊唇想解釋,祖母卻捂著心口倒了下去。
“阿霜,是我老婆子沒用,你父兄都死在戰場上了,你女兒家的名聲......”
“祖母,我當時自己住一個營帳,您放心。”
聽到沈凝霜的解釋,沈老夫人剛想露出笑容,徐皎月卻戲謔般拿出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沈家軍於揚城一戰戰死,今有人舉報沈家有通敵叛國之嫌,故收回禦賜牌匾,沈家關進天牢候審!”
沈老夫人瞪大眼急忙跪下,
“求聖上明薦,沈家世代忠良,怎麼叛國?定是有人汙蔑!”
徐皎月笑著收了聖旨,“你們這是要抗旨?來人把這個老婆子就地正法!”
沈凝霜連忙擋在祖母身前,盡可能鎮定。
“你們不能動我祖母,有什麼衝我來!”
可官兵卻像沒聽見般拽著人往囚車押,沈凝霜本就有傷,踉蹌間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沈老夫人撐著身體,直直撞向廊柱。
“老身以死明誌,求蒼天還我沈家清白,沈家沒有叛國!”